我叹息了一口气,看着珠帘里那些匆忙的身影,枕着绣枕竟然睡去。
我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不觉微微咳嗽两声,阿婉满面含笑道:“娘娘醒了。”
我撑着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阿婉这丫头的神情也便知了,定定道:“琉妃是不是已经没事了?”又转过头:“怎么没看见若生。”
阿婉又走来,笑着替我披上一件外裳,道:“琉妃娘娘没事了。”
我握住她的手道:“若生先生倒是”
我掀了帘子乃是看着兰梦眼底微有泪光,见她安稳睡去,也不敢惊扰,连忙扶着阿婉的手悄悄走了出去。
庭院内,瞧着若生在与院判徐大人说着什么,徐大人频频点头,若生一头银发招来了许多异样的眼光,我乃是下了台阶,听闻徐大人一丝呢喃:“从前敦义王妃也是与先生一同发色,也不知先生可识得。”
若生一笑,摇了摇头。徐大人又即刻捧了过来药方子,让若生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道,只等着若生点头,徐大人方才离去。
此刻夜已黑透了,雪也停了。
若生见无人在侧,忙拉着我走到角落里,我心中亦不免触动,感叹道:“可想你娘亲是何等芳华盖世。”
若生叹息道:“此刻,还没个儿正紧形儿。”
我抬头,手指绕了绕他一缕银发,道:“你不会怪我吧。”
若生忽然笑了一声,道:“怪你什么,一切都是命数。”他转身望着秀鸾宫内一片雪色:“好歹我也看看父亲小时候生长的地方。”
我走了两步,止住脚转身笑吟吟打量着他道:“那你不是还得感谢我了?”我凑近了低声笑。
若生回头,双唇发颤,雪白的面孔上只见一双充斥了血丝的眼睛黑红交间地瞪着我,又是气愤又是凄楚,显然是气到了极点。良久,他终于吐出一句,那语气冷得像冰锥子一般扎人:“仅此一次,绝无下例。”
我眼睛一瞪,很快忍住了笑道:“你生气的样子好好笑。”
若生随即一笑:“这世上也只有你了,如此张狂。”
“我陪你走走吧,看看这个皇宫。”若生眼窝深深,眉目含情,难得看到如此认真的若生,大概是这皇城终究是他的故土,也有莫名的情感在牵动他吧。
雪落在树梢,像把枯干的枝条装点成毛茸茸的玉树琼枝,那美丽的景象,如临仙镜般美妙。如此安静的御花园我也是头一次见。再走几步,侍女在侧掌灯,我扶着阿婉的手走在若生的身边问道:“想过回来吗?”
他沉默片刻:“未曾想过会有这一日。”
一时间静默片刻,不知觉走来这里,指着门上匾额向若生道:“延禄宫,皇上的寝殿。”
撒金海蓝底的匾额,文字书写着“延禄宫”三字。此时夜光暗沉,远远有乌云自天际滚滚卷来,唯檐下的灯笼漏出几线金线似的明光,落在匾额的泥金框上,那种炫目的金色,几乎要迷住人的眼睛。
若生素性不是个遮遮掩掩的人,索性便道:“这里已经与我没有干系了。”
我心中本就烦闷,嘴上也不耐烦道:“皇上病了,好歹他也是你亲人。”
只在月色下若生抖了抖肩上少许的落雪,道:“虽然身在泥潭里,可总不愿沉沦到底。我父亲带离我脱离这深潭,我又故再次深陷,走他的道路。”
我抬头望着月色,淡淡笑了笑:“若这里的人能都能像你这样想那该多好。”
这时高晗迎了出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王妃金安。”随即瞄了一眼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