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醒了么?”
我没有说话,连基本的礼仪似乎都忘得一干二净。
曹姑姑进来点了灯在太奶奶身侧,在端的近些,道:“这么暗了,太皇太后就别看书了,仔细眼睛。”
“人老了,什么都不中用了,废了一双眼睛又如何,就不用看着宫里的烦心事了。”
曹姑姑忙道:“罪过,罪过,奴婢说错话了。”
太奶奶拍了拍她的手,只瞥向我来:“倒是阿玺,太奶奶什么也不想说了,你好自为之便是。”
我痴痴的望着她,只觉得那个一向疼爱我的太奶奶怎么离我那么远,那个后宫女人权利的巅峰,今日看上去为什么那么柔软,我在她岁月斑斑的脸色竟看到一丝软弱,太奶奶她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只呆呆的与她用了晚膳,曹姑姑忙催着我回去休息,唤了几个婢子过来照顾我,可我却觉得是实打实的监视,我甚是难受的很,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一怒,将她们全部都赶了出去。
他们素来是知道我脾气的,我发了话,他们也只敢立在殿门外,不敢踏进一步。
月心来照顾我时,已到了晚上,也只有她,我准许可以进入殿中。
在我的威逼之下,月心终于妥协,悄悄传了轿辇,随我离去。
监牢,我纵然已经想象过多次,然而走到这里时,我还是微微意外。我长这么大,从未走到过这样荒僻而冷清的地方,仿佛从前无人提起,我也从不知道长安城里竟有这样的地方。
才一进去,就觉得明亮的月光都被隔绝在了外头。即便是这样晴朗的夜空,里头也是陰陰欲雨的昏暗。
我看着里外都陰森森的,月心有些害怕地贴在我身边。
我将心底的空落按了又按,这些并不让我害怕,让我害怕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