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跃的脸转过来:“你怕血?”
言萧感觉心里发堵, 说不出话来。
她不怕血,但是血流多了会死, 她怕死。
死了会对不起别人,这条命不能随便交代出去,她一直都很珍惜自己还活着, 所以任何一点危险都成了她避让的源头。
平头处理完回到车边, 看到了言萧的情况。
关跃打开车门, 把言萧按进车里,对他说了句:“去医院。”
警车随即开了起来,平头甚至在车顶放上了警报器,风驰电掣地开了出去。
言萧一天一夜没睡,神经高度紧张,又接连收到各种消息,现在全都被这突来的伤给打断了。
打断了也好, 忽然整个人都松弛了,她觉得半边手臂是凉的,脑袋开始昏沉, 歪着头靠在车窗玻璃上,耳朵里听着那亦真亦幻的警笛声。
余光里关跃在看她,她的眼睛动了动, 瞥到了他的脸, 他的眼神像蒙在一层水光里, 落在她的脸上。
她有很多不满,却没力气发作了,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手臂上紧了紧,睁开眼,看到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托着她那条受伤的胳膊。
她又闭上眼睛,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她怎么也跑不掉。
车开得很快,却也很平稳,没人说话,安静的环境里她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得很不安稳,数次醒过来又再睡去,感觉很多人都在折腾她。
似乎过了漫长的时间,鼻尖有消毒水的味道,她睁了一下眼睛,四周很暗,只有头顶那片亮着白晃晃的灯,照出半面雪白的墙,身下是温暖的床。
有个人站在床边,背后是窗户,霓虹闪烁映着他修长的身形,撒在他身上浅灰的针织衫上,铺了层柔柔的光。
看到她醒了,他赶紧走近两步,低下头来:“言萧,好点了没?”
白净瘦削的脸,戴着无框眼镜,脸上写满担忧。
嗬,裴明生,他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言萧半眯着眼睛,眼神从他脸上一带而过:“师兄终于舍得现身了。”
“你在生我的气吗?”
言萧不想理睬他,侧了个身,看到受伤的那条手臂衣袖一直被撸到了肩膀,伤口已经被完好地包扎,旁边支架上吊了盐水袋,正在给她输液。看起来也没多严重,睡在这里更像是补觉了。
她干脆又闭上眼睛。
身后的裴明生安静了片刻,低声道:“不打搅你休息了,等你好了再说。”
病房的门轻轻掩上了。
言萧睁开眼睛,心想自己刚才居然没有拿东西砸过去,真是不可思议。
天已经黑了,医院里灯火通明。
关跃在病房外面倚着墙站着,手里拿着烟盒,旁边有护士经过,他就收了回去,沿着走道一直走到楼梯间,才掏出来点燃。
耳朵里听到了脚步声,有人从后面走了过来。
“关跃。”裴明生叫他。
他是那种典型的文人模样,白净清秀,身材修长,鼻梁上的眼镜不厚不薄,后面的一双眼睛细长秀气,一笑就有股儒雅的气质。
关跃转过身:“你来的真是时候。”
“李队长通知我说摸到大鱼的动向了,我就觉得是时候过来了,刚准备动身就接到言萧的电话。她从来没有那样骂过我,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当然要加快速度过来。”
关跃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