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体内乌丸再次蛰伏于丹田之内,但一颗心却无法平静。叶天朔说得对,自己已是个不祥之人,又凭什么能给他人幸福?他突然发觉将九儿带在身边是种错误,这样虽能亲手保护她却也给她增加了许多未知的凶险。似她这般女子就应当找一个名满当下,家大业大的青年才俊嫁了,而非跟着自己颠沛流离,餐风饮露的活着。
这不仅仅是因自己对某人始终念念不忘,无法释怀,更因自己还是有那么点私心在内,所以既不忍就此断然离去,又无法无所顾忌地敞开心扉去接纳。
而淡漠的原因不仅仅是九儿,还有萧玉他师父木道人。事实证明那夜遇见木道人之后并不该冲动出手,但若再来一次,他依然会选择如此。因为事情太过蹊跷,哪有身为神霄派的长老,在明知掌门之子褚宫北有可能死于自己之手的情况下,还能无动于衷,不怀敌意的?
可事实上木道人似乎并未怀有成见,他只问了问事情经过却并不怀疑莫少英所说的每一句话,用他的话来讲褚宫北是掌门之子,又不是他木道人的儿子,凭什么去管?
是啊,凭什么去管?
这句话道理不假却显得不合情理,更不近人情。试问一个不近人情之人又怎会手下留情并救治自己?他本是有机会杀死自己的。可他没有,这岂非就足以证明他那句话是在借故推脱?或者对自己别有目的?
所以莫少英沉默,默默盘算该如何带着九儿离开知微草堂,只是要离开并不容易。
莫少英与九儿同住在知微草堂西面的一所独门独院之内,其中有瓦舍三间围着一方天井,雅舍的后墙挨着苑墙,墙角围着一圈秀木佳竹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风将尘世喧嚣阻绝在外,十几日来庭院中鲜有人迹,除了九儿之外,见得最多的便是木道人,也终始觉得此人的用意不外乎监视。
如今在不能御剑脱出的情况下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领着九儿双双逃出去?
门外传来的叩门声中断了莫少英的思绪,来人竟是萧玉。
“独孤兄!”
“萧道长。”
“独孤兄与家师在此幽居数日谈玄论道,却不该一直避着贫道才是!哈哈哈……”
与莫少英的稍稍惊愕相比,萧玉自是满脸喜不自胜。小半月前二人突然不辞而别不免让他心生遗憾。而今日突从师父口中得知这位引以为知己的独孤公子并未离去,而是与师父谈玄论道,终日不离厢舍。
萧玉艳羡之余又有些与有荣焉,这心中切盼再见之情已然控制不住,得了师父的吩咐,便急急来到了这所独门别院之中。见了九儿在外院又忙不迭地道了一声安好,刚想问及莫少英住处就见九儿已然心领神会地伸手指了指,萧玉见着腼腆一笑,施礼相谢,跟着快步向着正屋走去。
只是九儿并没有跟来,她心里自是清楚,男人与男人间谈话,自己作为女人能回避就该回避些。
莫少英虽不知就里,但一听萧玉还是以假名称呼便料知木道人定然将那夜中的事情全部隐瞒了下来,心下略一沉吟,微微一笑道:“尊师博学多闻,哪能与我这等不学无术之辈相提并论,所以谈玄论道是假,闻道拜服才是真!”
萧玉听着莫少英这般赞誉,爽朗一笑,又见莫少英有意无意地望着自己的右手的剑型布包,忙不迭地发开布包,露出里面黝黑的剑体道:“看贫道倒忘了,这是昨日独孤兄借与家师赏析的佩剑,家师命我顺便带来交还于独孤兄,并让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