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现恭顺,让对方在远处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是跪着的,松平元康早早地在城门口跪下,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还没来得及吃午饭。烈日炎炎,穿着厚重武士服,保持一个姿势不变的松平元康毕竟只是十六岁的孩子,已经累得有一些发晕了。</p>
于是,在起身的瞬间,他忽然感觉眼前一花,就要摔倒在地。</p>
一双手,扶住了他。</p>
片刻的恍惚后,松平元康立刻意识到这是极度失礼的行为,他匆忙咬着牙努力站好,飘忽的视线在眼前再次对焦。</p>
几十个骑在马上,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人。</p>
一个扎着马尾,额前是斜刘海的青年,平视着自己,目光中满是关心和担忧。伸出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肩膀处。</p>
“你没事吧?”雨秋平开口问道。</p>
他在问我,有没有事?这是关心么?</p>
松平元康只觉得心下一紧,眼泪险些夺眶而出。但多年来的定力还是让他迅速调整了状态,那谦和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p>
然而,那句“谢谢”却因为哽咽而没能出说口。</p>
“怎么了,元康大人不请我们入城么?”藤田仲春不满地问了一句。</p>
“岂敢岂敢,”松平元康歉意地看了一眼雨秋平,连忙转身向藤田仲春鞠了个躬,“请诸位大人入城,卑职已为各位办好酒宴接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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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冈崎城天守阁内,松平家果然早就备好了酒席。松平家现在手头不是特别宽裕,但各个桌案上的菜色依旧是凑出了最好的食物。为此,松平家不得不削减了后面好几天的饮食预算。从家主开始,每个人都只吃两顿饭。</p>
宴席上,松平元康客气地邀请关口氏广,也就是他的事实上的岳父,来坐主席。又把左手位的主位让给了朝比奈泰亨一行人,自己和家臣则老老实实地做到了右手位的客席上。</p>
“这恐怕不妥吧,”关口氏广假意推辞道,“冈崎城可是松平家的居城,我们又怎么感鸠占鹊巢啊?”</p>
“大人说的哪里话,”松平元康练练摇头,“今川家对松平家恩重如山,这冈崎城也是今川家给松平家的恩赐,松平家上下感激不尽,又岂敢又非分之想!我们只是代今川家看守冈崎罢了!”</p>
“既然这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关口氏广二话不说就做到了主席上,朝比奈泰亨也毫不客气地做到了左手的的主位。雨秋平悄悄地扫了一眼三河家臣团的众人,其中年长的都是面色淡然,也不知道其中哪位是赫赫有名的酒井忠次。而后面几个年轻的家臣却都是面色凝重,其中还有一人似乎眼中含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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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场宴席,除了刚开始的致辞和交代接待朝比奈家部队的事宜外,基本就是今川家的众人在唠唠家常,松平家的人则规规矩矩地在一旁听者,松平元康则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来搭话,为每一个不好笑的笑话趣闻放声大笑,全程没怎么吃东西,认真地聆听着他们交谈。</p>
散席后,众人纷纷离去,松平元康则留下来指挥仆人打扫大堂。雨秋平正准备告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