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绿萝出了屋子,姬鸢清捏在一起的手指,狠狠颤了两下,手心已是血肉模糊。
南玉珩脸上带笑,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是讥讽,亦是嘲弄。
姬鸢清抬眼,眼中死寂一片,木然无比:“这下殿下可满意了?”
她不是傻子!
南玉珩脸上笑容极淡,若柔风拂面:“你这是在埋怨孤?”
“奴怎敢埋怨殿下。”姬鸢清笑了笑,从榻上坐起,距离他三步之远才停下,眼神渐渐聚焦,俯身作揖:“奴还要感谢殿下替奴将有异心的奴婢剔除,奴”
“是么?”南玉珩打断她未出口的话,薄唇微勾,笑意横生:“说起来,孤来了西凉这般久,却还未去过西山的那棵梨树下,不知那儿的景色可好。”
姬鸢清心脏猛缩,发憷的厉害,西山梨树下葬的可是她的血亲!
真是可笑,他来西凉这般久,不是为了其他,是为了讨伐,的确是没时间去西山看那宜人景色。
对于南玉珩,姬鸢清看不懂,更看不明白,不知他为何留下她这条贱命,更不知他为何要将自己逼得全无退路,就像是他明明在笑着,却能让人毛骨悚然。
他不仅心狠手辣,更若寒潭般深不可测!
“西山冬日之景乃西凉之绝。”
南玉珩薄唇抿成一个弧度,挑了挑眼尾:“那便陪孤走一趟吧。”
姬鸢清眸光颤了颤,隐隐有恨意丛生,却不得不点头应承。
刚走出屋子,就看到收拾好包袱的绿萝,姬鸢清眸光微寒,心脏抽疼,鼻间和眼眶泛起酸意,却硬是被她逼了回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绿萝为的是命!
她挪回视线,不再看身后的绿萝一眼,紧紧的跟在南玉珩身后半步。
“被背叛的滋味如何?”南玉珩问,脚步未停。
姬鸢清微怔,有那么刹那觉得他是在关心她,只是瞬间她便打消这种念头,只余满腔冷笑:“不多不少,恰恰让奴体会心如刀绞是何种滋味。”
“哦?”南玉珩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却让姬鸢清直直的打了个冷颤。
心如刀绞
那,还不够。
刚走出大门,就有侍卫牵了匹马在等候,棕色的皮毛被打理的英姿飒爽,看到南玉珩出来,马儿的眼神更加俊逸,重重的踢了踢前蹄,打了个响鼻。
南玉珩翻身上马,凤眸扫过她,伸出手将她整个人直接拉上马背,似乎因姬鸢清是陌生人,马儿在原地踏了几步性子略显不爽。
“疾风。”
听到南玉珩的声音,疾风瞬间安静下来,他甩了缰绳,疾风直接朝西山那方奔去。
姬鸢清坐在前面,一动不敢动,手指紧紧揪着疾风的皮毛。
他身子贴的很近,但她丝毫不觉得暖,只觉冷的发颤!
出了城三里外。
西山上,红梅白雪,疏影横斜,暗香袭人,一片片的红梅林,灼灼其人,若美人于雪中独立,傲骨天成。
疾风被拉的放慢了步调,南玉珩嗓音响在她耳边:“这景,的确是一绝,只不过,孤不喜,红的太过刺目。”
“殿下”她嗓音突地顿住。
那山顶之上,唯一一棵梨树下,正有人影攒动。
姬鸢清心中一紧,翻身下马,直接朝山顶行去,南玉珩驭马跟在她身后,眼神倏冷。
“你们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