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顾轻清了清嗓子,瞄了眼坐在另一边下棋的商青鲤与江温酒,道:“这个……”
“等等!”玉轻舟似是刚从顾轻那句话中回过味来,脸色微微一变,道:“顾轻…安然…南蜀晋王妃?”
听到“晋王妃”三个字,顾轻顿时红了脸颊,难得现出几分小女儿的情态,道:“…还没过门呢。”
“……”玉轻舟一抚额,道:“所以郡主来北楚是为了?”
顾轻犹豫了一下道:“离家出走。”
“……”玉轻舟哑然。
他心下对顾轻的话半信半疑,且不说顾轻离家出走怎么会走到与南蜀相距甚远的北楚来,也不说又为何会以商人的名义参加斗茶大会。单是身份而言,凭顾轻几句话也是无法断定的。
顾轻看出玉轻舟所想,眼珠子一转,取下挂在腰间的荷包,从荷包里倒出一枚青玉令牌,递给玉轻舟道:“逍遥王一观此物,便知我所言不假。”
玉轻舟伸手接过令牌,玉质冰凉细腻,触手就知绝非凡品。令牌上寥寥几笔雕刻出了苍鹰图腾,苍鹰之下是两行小字“风乱千红谁吟过,一盏孤月云中晅”。
——南蜀晋王风吟晅。
眸色一深,玉轻舟将令牌还给顾轻,笑道:“是本王失礼了。”
顾轻浅浅一笑,把令牌重新塞进荷包里挂在腰间,又随手把自己的头发绑上,道:“是顾轻让王爷见笑了。”
玉轻舟转头看了眼商青鲤,奇道:“郡主和阿鲤?”
商青鲤落下一枚棋子,适时接过话将昨夜之事向玉轻舟说了,玉轻舟听完皱了下眉头,道:“郡主身在北楚这事,只怕本王要……”
“王爷啊,咱们打个商量呗。”顾轻不等玉轻舟说完,笑眯眯道:“替我隐瞒下身份…怎么样?”
她脸上的笑意太过灿烂,玉轻舟愣了愣,发现眼前这个郡主与他所见过的世家大族的女子不太一样,比起那些仪态端庄沉静寡言的女子来,她多了些率真随性,使人观之便觉可亲。
“也无不可。”玉轻舟沉吟道:“本王不日就要启程去雍州,若是郡主信得过本王,不妨跟本王同行。”
“呃。”顾轻脸上笑意略淡,摇了摇头,道:“我知道王爷是去给外公祝寿的,自然信得过王爷,只是……”
“啪。”听到此处,商青鲤原本拈在二指间的一颗棋子忽地砸在了棋盘之上。
正与商青鲤对弈的江温酒凤眸中潋滟波光一漾,若有所思地看了商青鲤一眼。
玉轻舟与顾轻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商青鲤没有听进去。她垂着眼,眸光看似落在棋盘之上,又似透过棋盘落在了无尽虚空之中。
她与江温酒的一盘棋还未下完,玉轻舟便起身带着满脸不乐意的顾轻离开了逍遥王府。商青鲤站在王府门口,看着顾轻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底一片深邃。
“要不要去喝酒?”
商青鲤闻声望去,江温酒一身青衣,靠在门前石狮上,眉眼带笑。
“好。”商青鲤一敛心中翻涌的情绪,扬眉道。
“我听说,沉香居里的梨花白不错。”江温酒道。
乍一听见“沉香居”三字,商青鲤有片刻愣神。她突然想到在漠北时收到的那封飞鸽传书,传书上邀她见面的地方,也是在沉香居。而她那日,更是在沉香居枯等了一天。
“确实不错。”商青鲤敛眉道。
她顺着门前石阶而下,与江温酒并肩沿着宽敞的街道往沉香居走去,酱油跟在两人身边,一直围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