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秀春旁边被撕掉红袖章的小同志也是被吓住了,不过别看人家小,好歹进京面过主席,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看秀春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
“孙同志,你该加入我们,积极参与阶.级斗争!”
闻言,秀春一个趔趄,回头忙道,“刘同志,再说,再说!”
忙忙活活,一通检查,戴白口罩的医生道,“病人这是流产后个人生活不卫生,致使感染,需要住院治疗,如果不及时控制住将发展成重症感染,甚至败血症。”
戴白口罩医生生怕秀春和小二听不懂,又加了一句,“有生命危险。”
小二六神无主,慌乱间抓住秀春,道,“春儿,咱们现在咋办?”
头几年秀春经常带钱寡妇过来看病,有了经验,对小二道,“听医生的,先办住院。”
农村人有个头疼脑热去乡卫生站的都极少,更别说来大医院住院了,就算是得了大病,也有宁愿等死也不来大医院的,主要还是手里没钱。
小二道,“可是春儿,我身上就两块多钱。”
还是来市高中报道,交了学费住宿费之后剩下的。
秀春身上也没带多少钱,全掏出来数数,不到十块钱。
戴口罩的医生道,“先办手续交一部分,其他可以等后面慢慢补上。”
从早上折腾到大中午,总算是把大妮子安排住进了医院,郑二叔和郑二婶两人才气喘吁吁赶到,把整个医院找遍了才看到从饭店端着午饭进医院的秀春。
“介...介绍信,春儿,介绍信开来了!”郑二叔一点都没敢打盹,从乡里回家立马就找孙有银开介绍信了,几道手续磨蹭下来,自行车又没有,两口子连走带跑,半口气都没敢歇。
秀春如实道,“大妮子姐住上院了,医生说病情严重,再不及时救治,就是要命的事!”
郑二婶吓得腿软,一下瘫坐在了地上,拍大腿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大妮啊,这是造了啥孽啊,摊上这种婆家!我可怜的...”
“好了,好了!”郑二叔把郑二婶拉起来,“别丢人现眼,在外头哭啥哭!”
郑二婶止不住哽咽。
秀春道,“别哭了二婶,我先带你们进去看大妮子姐。”
秀春又在医院陪了一下午,眼见天黑了,郑二叔道,“春儿呀,今天可麻烦了,现在也没事了,你一个姑娘家,趁早赶快回家,回晚了不安全。”
郑二婶缓过来了情绪,拍拍秀春的手道,“快家去,别叫你奶操心。”
秀春道,“二叔二婶,我回去给你们做点饭送来。”
老农民进城,手里没半分粮票,来得急迫,干粮又没带,大妮子在这住院可不是一天两天,中午他们都没怎么吃了,总不能晚上再饿肚子!
秀春话音刚落,郑二叔忙道,“别了别了,中午都吃了,不饿。”
正如秀春说的,大妮子在这住院不是一天两天,加上大妮子,医院里有四张嘴,一顿最起码得吃掉秀春两斤粮食!
秀春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俗话说宁舍一两金不舍老乡亲,二叔二婶你们就别客气了,让小二跟我一块去我家,回头做好我就不送来了,明天赶早我再过来!”
好说歹说才把小二喊去她家,外头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两人沿着大马路回家。
“春儿,今天真多亏了你。”
明明是同样的岁数,小二深觉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