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错了……求你,求你……求你了。”石曼生已经伏到最低。她不敢抬眼去看柳木白,怕自己忍不住会再一次忤逆师姐。
她已经错得够多了,不能再错了……
桑曲识趣的站到了远处,这般情形不适合他参与。
余夏手中的箭头鲜血淋漓,她低头看到了柳木白正望着石曼生。
那样的眼神似乎在天地间只能看到石曼生一个人,专注到极致。
曾经,也有一个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却被他生生毁了。
叶青……
余夏清楚得记得叶青在她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样子,那天晚上没有下雨,可他的衣服都湿透了。她摸不到一处干的地方。穿透胸背的长箭开了血糟,将他的气息一点点剥离。
她好恨……好恨!
又是一箭,余夏已经刺红了眼眶。
都是他,都是这个人,是他杀了叶青!
“师姐!”石曼生匆匆爬过来,拉住她的衣袖,“不要了……我错了……我错了……”
“放开!”余夏一甩手就将她推到了一边,举箭又再刺了下去。
这一次,箭头对准的是柳木白的右胸。
“不要!”
……箭尖扎入皮肉的声音。
鲜血顺着穿透手背的箭头滴下……
余夏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扎上的是石曼生的左手。
“你……”
就在余夏愣神的这一瞬间,石曼生拔出了头上的银簪,快速往身下人的脖颈刺去——杀了他,杀了……一切就结束了。
……
然而,就在簪尖将将触及柳木白脖颈的刹那,石曼生的手忽然就失了力气。
她看到了他的眼睛,水墨画一般的人儿,白纸一般的肤色,纤细的脖颈微微抬起,他正仰面对她笑着……
笑得很轻、很暖……
“石头……”气音几不可闻,从柳木白已经失了血色的双唇中缓缓吐出。
“没事。”能死在你手上……真好。
……
“啊——”
左手手背传来一阵剧痛,箭头被余夏猛地拔了出来。
下一刻,石曼生整个人被她一掌打飞了出去,狠狠撞在身后的土墙上,她听到自己左肩传来的一声脆响,连土墙都塌陷了一块。
她这个师姐,是百里宫功夫最好的。
“怎么?想杀了他?可惜……你还是下不了手!”余夏执着混杂了两人鲜血的箭头,身子已经绷紧到极致,“石曼生,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
是啊……她贱得可以了。明知道他是仇人,还是忍不住喜欢上了他。
艰难地抬起头,石曼生看向了余夏,再一次弓起膝盖,右手撑地,往柳木白的方向爬了过来。
她的动作很慢,刚才那一撞,内里的五脏都似乎移位了,生疼生疼。
“师姐……我知道你瞧不上我,我做的这些事,统统都是大逆不道。”
“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叔,对不起百里宫,更对不起你……”她说得很慢,间或夹杂着哽咽的声音,“可是……柳木白于我,就如叶青于你。从头到尾……我都下不了手。”
“以前,师父总说,我俩之间,你喜感情用事,可现在看来……我才是那个感情用事的人。”她的整个左手都垂在身侧,每爬行一步都随着动作在晃。
“我想过杀他的……从悬木桥跌下去的那一次,我真的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