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林氏瞧见沈葭唤了一声:“小葭来了。”
沈葭过去在袁林氏跟前坐下来:“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干娘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倒让我从别人那里知道。”
袁林氏叹息一身:“你们这两日修房子那么忙,我又怎么会好给你添乱。再者说了, 这种事你们就是知道了那也是没法子啊。”
她说罢, 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阿玮:“这一下还得再等三年,倒是苦了月娘了。”
坐在炕上的月娘神色变了变,没说什么话。她昨晚上又做梦了,梦到来春寄信回来,是一封休书,后来半夜惊醒,便再也睡不着了。谁知一大早, 里正那里又得了信儿,让高浣帮着念了书信的内容方才知道,竟是落了榜,要等三年后再考, 这期间便不回来了。
昨晚上的梦她一直憋着没敢说,省的婆婆总以为她把来春往坏处想。何况她自己也觉得来春不会是那样的人,她们才刚成亲没多久, 他一直都对她很好, 不该是那等喜新厌旧之人。
今早上的这个消息, 婆婆和大哥她们看来觉得发愁,却让她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没有考上,也不过是再等三年,起码还有个盼头,总算让她知道他不会弃了她们母子三人。
她只望着怀里的女儿笑了笑:“没什么苦不苦的,只要能回来,等多久都是好的。”只要他能回来,只要他不会弃了她,她什么苦都不怕的。
月娥拍了拍姐姐的手背:“姐姐宽心,下一次姐夫定然会高中个状元郎回来的。”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闷闷的,沈葭也宽慰道:“月娥说得对,来春哥还年轻,不必那么着急。古往今来,三四十岁方才中个举人的都不在少数,来春哥已经算是厉害的了。”
沈葭觉得,干娘她们如今心里发愁,最大的原因莫过于期望太大。村里人不时有人拿来春将来会中状元来说事儿,听得多了,表面上不觉什么,但心里难免会有些飘。如今一朝落第,面子上和心理上都不太能承受。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莫说状元了,就是贡士还有多少人挤破了头颅也考不上呢。
其实沈葭倒觉得,来春哥今年没有考中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朝堂混乱,储君之位又一直未曾敲定,谁又知道最终坐上那帝王宝座的会是哪一个呢?此时朝中拉帮结派,若是不小心站错了队,莫说来春哥了,就是整个袁家怕都未必有什么好下场。
沈葭本想拿这些话安慰她们几句,可又害怕她们不懂,反而觉得自己是在庆幸什么,也便不多说。只又道:“不过三年而已,三年时间很快便会过去的,晃眼的事儿罢了。”
“三年,三年咱们阿琦和阿玮都已经会跑着叫爹爹了。”袁林氏说着,仿佛已经看到了三年后孙儿孙女们可爱的样子,不由又伤感起来。
几人又在屋里说了会儿话,袁林氏便说让沈葭和月娥她们都别走了,在这里吃完了饭再回去。
袁林氏将已经睡着了的孙儿放回炕上,便要去做饭,沈葭便也跟着去了灶房帮忙。
灶房里,沈葭一边帮袁林氏和着面,一边道:“总觉得二嫂嫂情绪怪怪的,有些不太对劲,她嘴上说的不介意,只怕心里还是盼望着来春哥能够回来看看的。”
毕竟拼死拼活才生下了这两个孩子,哪个女人不想自己心爱的男人看上几眼。她虽没生过孩子,可同为女人,这种感觉还是有些体会的。
袁林氏切着菜的动作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