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郡富商大贾全部由县令前去购粮,好言相劝不交的,直接派官府拿人,如此软硬兼施,仅泗水郡就收集了一万石的余粮。
这些富贾如何会有这么多的粮食,原因很简单,他们也知道飞蝗成灾,心想朝廷若是不管,便可稳赚不赔,因此从各地购粮,然后瞅准时机,买给农民,有钱拿钱买,没钱拿人和田来换,如此,为商便可以发一笔横财。
奈何万万没想到,泗水郡缺粮的事情闹这么大,竟然惊动了咸阳的官员,这哪是拿钱就能买通的,只得交出自己所存余粮,按等价买给朝廷。
闲言少叙,且说陆言多日不见韩信,又从淮阴县传出诸多耻事,心中自然有些担忧,待到韩信家中时。
只见小院已有荒草,不过尚有一条小路通到内室,陆言有些疑惑的向着房中走去,并无韩信踪影,止有一床和诸多古籍摆放旁边。
陆言稍微在室内翻看,仅有一些干粮在破木桌上,用竹编盖着,“莫不是韩信已经离开此处,去咸阳寻我?”
就在陆言诧异之时,门外亦是传来脚步声,“何人在吾家中?”声音略显沧桑,陆言并未急于出门,依旧驻在原地。
原来韩信并未搬走,每日很少回到家中,大部分时间皆在山间捕鱼,唯有午时回家吃些干粮,将大鱼拿到街市上卖些钱财过活。
“外面的可是重言贤弟?”陆言思索片刻,颇显疑惑的问道,同时缓步向着院外走去,此刻的韩信听见是陆子玉的声音,亦是有些发愣。
陆言刚出门,便看到外面的身影果然是韩信,不过略显面黄,又让陆言心中多少有些五味杂陈。
如今的韩信不过十岁而已,“重言,为何会沦落至此,我当初不是让你去咸阳找我吗?”
院内的韩信听到陆言的责备,心中又惊又喜,慌忙跑到陆言的跟前,“兄长,韩信愧矣!”言罢,直接跪拜在陆言身前。
陆言见状慌忙将韩信挽起,“哎,你还在此就好,这些年吾忙于政事,着实有些怠慢重言了,从今天起不若跟着我去咸阳如何?”
“兄长好意,我岂能不知,此乃我父故乡,重言不忍如此离去。”韩信脸色飘忽不定的说道。
陆言亦是觉得有理,“我刚来咸阳便听闻你的诸多事情,你且与我说来,有账算账,有恩报恩!”
韩信听罢只是踌躇,“你不说为兄也知道,那街东头的屠夫,那溪涧边的漂母,那淮阴县郊的亭长,还有他人否?”陆言紧接着说道。
“兄长,这是我今天刚钓的鱼,要不先吃顿饭吧,我有事想与兄长说。”韩信转而说道。
陆言不知其意,只是点头,韩信虽然受恩于陆言,但是并不想什么事情都靠他,这些是非恩怨日后他自会解决。
若是陆言今日帮他算账,只会让淮阴县人更加憎恶他,说他依靠官势,反而起到了负面的效果,而且这些事情他心中已是暗下决定自己完成,何敢在劳累自己的兄长。
内室之中,韩信很快将草鱼做好,并无任何调料,简直就是开水煮鱼,另外还有一些干粮,纵是韩信见状亦是觉得尴尬。
“吾为兄弟,自不嫌弃,你若是这般面貌,岂不是和为兄客气了。”陆言故作戏谑的说道。
“兄长见笑了,家中钱财被人盗去,每日只有这些东西下肚。”韩信亦是挠头道。
陆言也是头一次吃这种纯天然,不加任何佐料的鱼肉,除了有些腥味,其他也没有什么,当然,有时候鱼腥是最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