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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六章 顿悟
全不当一回事,然而事关沈月檀,他却不得不多说了一句:“雁回,公是公,私是私。我与你父亲是亲兄弟,清清白白,从未越雷池半步。你身为人子,莫要辱及先父。”

    沈昭低声地笑了,他笑声阴沉尖细,渐次拔高,宛如匍匐爬行的蛇类缓缓仰头,令人生出不愉,“伯父大人还当我是六岁小孩儿哄呢?若是当真恋慕一个人,心中欲爱之,欲取之,欲夺之,如何忍得住?这么多年,这么多机会,伯父大人却还是清清白白,莫非……有什么隐疾?”

    他说得笃定,如若亲见,又百无禁忌,当着一帮下属,污言秽语全不顾颜面,几如市井泼皮。沈雁州沉下脸,扫了一眼夜离。

    夜离心虚,侧过脸去不敢同他对视。

    沈雁州却愈发痛心,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何……阿月生的儿子,他又悉心教养了这许多年,为何偏生成了这副不堪大用的废物模样?

    他胸中剧痛,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斑驳鲜血染红月白中衣,也喷溅在那鼎晶莹剔透的香炉上,被炉温一热,房中血腥气愈发浓厚,连白檀香的清气都被遮盖住了。

    夜离望着那伟岸男子胸口的鲜血,禁不住一声低呼:“陛下!”

    他慌张地疾步向前,试图靠近沈雁州,却被沈昭捉住手臂往后一甩,踉跄跌落在地上。他全然不顾,一面唤着陛下一面起身,焦虑道:“雁回!你答应过我,不伤他性命,陛下这都吐血了,还不快请太医……”

    “聒噪!”沈昭烦不胜烦,抓着夜离颈子,提剑刺进他胸膛。

    长剑当胸穿透,从后背露出大半截雪亮剑身。

    是把好剑,鲜血顺着血槽汩汩流淌,剑身依然清澈如一汪春水。

    夜离张了张口,既震惊又剧痛,再说不出半个字来,只嘶嘶喘着气。

    沈昭这才满意点头,“伯母,身为皇后,要端庄娴静才是。”

    遂从血肉里拔回长剑,将尸身用脚用力推开,嗤笑道:“我又不是沈雁州,愚不可及,养虎为患。眼下不杀了他,养着他等他杀回来不成?”

    他冷漠狭长的双眼扫过去,突然玩味地摸着下巴笑了:“看来许是不必我动手,伯父这是……就要病重薨逝了。”

    沈雁州捂住胸口,一阵猛咳后,喷出一大口血,下颌如涂了层朱漆,鲜血淅淅沥沥往下滴,将原本冰雪似的香炉也染红了半边。

    他却单手放在香炉上,看着沈昭笑了,嗓音格外沙哑,然而却透着十足的喜悦。

    “昭儿,”他笑道,“伯父多谢你提醒。”

    沈昭脸色一沉,他猜不透沈雁州的意图,便并不说话。

    沈雁州续道:“你之前说的话,言之有理。若是当真恋慕一个人,心中欲爱之,欲取之,欲夺之,如何忍得住?”

    他一声喟然长叹,“我真蠢……整整五十年,竟然认错了人。圆圆,你莫怪我。”

    圆圆是什么人?

    沈昭待要追问,却见沈雁州周身突然亮起明光,刺目得令围观者两眼剧痛。

    待光芒散去,他再回头去看,却只见地上一件玄色外袍,人却不见了。

    便有人惊恐尖叫:“妖……妖怪!”

    顿时乱作一团。

    始作俑者沈雁州,却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