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笑容的艺术,方天至认真的研究过一阵子了。将来行走江湖,不免与人打交道,那么圣僧一般要怎么笑呢?他总结了一下,认为包括等等,这些笑容难度都不小,毕竟他之前一般都是,业务不太熟练,需要勤加练习。
但此时此刻,朝圆业微笑的瞬间,他猛然察觉,还有一种更加高端的圣僧笑容,应当为。这种笑出现在不知世事的孩童身上,只叫做天真。但若出现在成年人脸上,便不能只是天真,那当是勘破世事后的纯洁如故。
方天至仔细一琢磨,觉得这个简直绝了,掌握了这门表演艺术,那这个课题基本妥了。
“天至!等等我!”
方天至侧头一望,只见圆清双手提桶,脚下急赶,正赶到他肩边。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圆清看了一会儿,圆清眨眨眼,问:“看我作甚?”
方天至还未说话,前头的圆业就朝他俩叮嘱了一句:“不必太过勉强,走慢些亦可。”又赞许道,“你两个能忍得苦楚,坚持如常,这便够啦。”
方天至与圆清一齐答:“是,师兄!”
下到山脚,众沙弥便各自在溪边分散了开。此时秋意渐浓,天高水冷,泛霜红叶顺着溪流飘零而下,美则美矣,却不方便众僧打水。方天至与圆清二人一并蹲在溪头石上,抱着汲满水的木桶,往外捡红叶。
圆清手掌上缠着一圈粗布,他摆弄了下自己的手,咂舌道:“这趟桶拎完,手上都没知觉了。不过总比疼好。”
方天至点点头,表示赞同。
圆清又瞅瞅方天至白皙如故的小手,羡慕极了:“我听我师父和空明师叔说,天至你可能是天生神力!师父还说,少林寺有许多绝技,修炼者如非天生力大,练一辈子都不能达到上乘境界。现在看来,往后你练的功夫,我说不定就练不了啦。”
方天至边捡叶边安慰他:“咱们厉害的功夫那么多,你练一辈子都练不完,有没有神力也没甚要紧。”
圆清点点头:“也是。现在别说七十二绝技了,站个桩都要把我累死了,往后还不知怎么苦呢。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想早点站完桩,有人教我练罗汉拳。”他忽而噤声,四下瞅瞅见没人留意这边,才挪挪屁股凑到方天至身边,小声细气的说,“哎,天至。你站桩时,有没有偷看师兄打拳?”
方天至黑眼珠斜溜他一眼,也小声细气说:“你别偷看了,师父都不让看!说先扎稳了桩,再练拳架。”
圆清还有点小兴奋:“我就偷偷看了一眼,学了一招。我教你呀,天至?”他话音未落,圆业那边已打好了水,正招呼大家伙儿一同回山。方天至忙怼他一下,道:“改日再说,要回了!”
这一日再没甚稀奇,待下了晚课,大小和尚各自结伴回舍。圆清拉着方天至,故意落后了些,两人渐渐远离人群,停在一棵梧桐树后。
方天至与他再熟悉不过,知道他还惦记着显摆那一式罗汉拳。果然,借着月色树影,圆清放开方天至的腕子,往后退出三步,笑着道:“天至,你看我这一招!”
方天至瞪大眼睛,以示专注。
圆清小脸一肃,左腿高抬一勾,忽向身畔侧踢而出,转弓步扭腰一拉架,“喝”的一声,上身与腿势相合,猛地曲肘一撞。他人小体瘦,下盘不稳,上撞无力,全无推山之势。但这一套动作打下来,踢转扭撞,一气呵成,颇为流畅自如。一瞥之下,模仿若斯,足见天分过人。
方天至以瞧后辈练拳的心态,略带欣赏鼓励的暗自点评了一番。
而圆清等这一撞撞定,才跳起身来,连珠炮似的问:“怎样?看清楚没有?”
方天至望着他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