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送礼的祖上卖定胜糕的,现在是开妓院的。于是他送的就是定胜糕,外加呈定胜糕的黄花大闺女。
毫无悬念,我把它拒收了!
第二个送礼的是个富家公子,身子纸裁出来似的单薄,他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玉奴,而是神情古怪的盯着李之宥。
萌主捏着肉肉拳头撑着下巴偷偷蹭过来,竖起大拇指:“弟妹的眼睛确实毒啊,他叫竹子,是官二代。其实玉奴倒不是你的情敌,真正的情敌是他,他喜欢小李。”
萌主话音刚落,竹子就从袖内掏出一只绣花的朱红色荷包,荷包露出一绺青丝。
我闷头默默吃饭,暗自纠结为什么最近那么多断袖。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所有男人都觉得女人麻烦,可以解决麻烦的男人乐此不彼自找麻烦,不能解决麻烦的男人就都弯了。
想通之后,我再次把它拒收了。
玉奴送的礼——《□□》和《大乐赋》两部书。我没有见过,表示想收下。
李之宥漫不经心,抽一本丢给萌主:“武林绝学。”另一本扔给方应龙:“乐谱。”含笑且耐心对我道:“这些为夫都看过,夫人想知道问我就是了。”
“行啊,那今夜我们探讨一番。”
在座的其他人开怀大笑。
谈婚论嫁的男女的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不是很正常吗,莫非大宋朝不兴这一套了?
我有点蒙。
李之宥漫不经心觑了一圈,眼神所到之处都一片寂静,他夹起一块糖醋鲤鱼:“别管他们,都嫉妒我们恩爱。”
“嗯!”
萌主一口饭喷出来。
很多年后,我才理解那些意味深长的笑,《□□》和《大乐赋》才不是什么乐谱什么武林绝学!那是黄书,书铺几乎绝版稀缺资源!
当时的方应龙却知道那是黄书,房子似的帽子怒的着了火,把书撕得粉碎,朝玉奴脸上甩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般不耐韶华?人家的夫人可不是你那样?”
萌主赶紧劝架,变戏法似的将一轴画拿出来:“要吵架回家吵去!真破坏性质,来来来,这是唐代周昉的画作,你们夫妻各执一轴呈给大伙看,算是和好,也是算给各位赔礼道歉了!”
萌主说话很有威信,玉奴和方应龙只得听他说的配合将画铺陈开,几个赤条条的人物《春宫秘戏图》。
从泛黄纸张、用笔灵活判断,绝对是真迹。艺术啊!
玉奴却惊叫一声,撒开手,本能的拿手捂住脸:“下流!”
卷轴立刻撕成了两半。
方应龙甩袖暴怒,“你这又是装给谁看?你要装给李兄看?你平日的浪荡谁不知道?”
阿薄的魔妃曾用那种词眼骂过我,但我并不生气,因为她确实和我不熟。可是方应龙是玉奴丈夫,她却只是周到的施礼掉头就走:“奴家不装了。各位官人告辞。”
我私下对之宥道,“她没有装。”
李之宥转头正色我,目光是羽毛不浮的弱水,万物都会沉溺其中:“说说看。”
我揉了揉眼睛,悄悄挪坐姿,改看他的角度,“女人的直觉。”其实是女神的直觉。
他侧面轮廓线条讲究,睫毛忽闪,呼出一口白气,十分潇洒的摇头。
我顿了一顿,问:“理由?”
李之宥淡淡,头一歪又换了个四分之三侧,丹凤明眸,鼻梁走向如峦,眉坚毅如骤,自信点头,唇角一笑:“男人的判断。”
我捂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