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位于慈宁宫西侧,黄琉璃瓦在夕阳的照耀下流淌着金子般耀眼夺目的光泽,遮掩了些许寿康宫的暮气。
院墙外东、西、北均有夹道,西夹道有房十数间,住在里面的皆是寿康宫侍候的宫人。
芮盈刚一进去就看到方怜儿带着几个宫女在院踢毽子,忽前忽后,花样百出,旁边还有小太监在数着数,却是已经踢到一百多下了。
看到芮盈进来,方怜儿脚尖一勾,cha着四支彩色鹅翎的毽子在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随后稳稳落在一只白玉般的手掌上。
“你们继续踢吧。”方怜儿随手将毽子扔给其一名宫女,自己则朝芮盈走来。看着走近的方怜儿,芮盈微微一笑,欠身道:“见过熙太嫔。”方怜儿身为先帝遗妃,虽说如今无权无势,但在辈份上却实实在在是芮盈的长辈,
“免礼。”方怜儿抬手,神色看似淡然,但若往仔细了瞧,就会发现她眼底有着一抹深深的笑意。
寿康宫因为是用来安置先帝遗妃的,所以殿阁颇多,方怜儿如今住在西侧的复月轩。
在将侍候的宫人遣下去后,方怜儿倒了杯茶给芮盈,笑言道:“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虽然彼此身份有别,但私下里她们一直以姐妹相称,十余年来从未改变过。
芮盈捧着微温的茶盏,打量着四周,此处布置倒也雅致,只是稍嫌狭小了些,与启祥宫不可同日而语,“自你迁入寿康宫后,我一直不曾得空过来,今日突然想起,便过来看看,如何,住得可还习惯?”
“难道我说不习惯还能搬回启祥宫吗?”方怜儿神色微微一黯,不过很快又若无其事地道:“左右是一个住的地方而已,哪里都一样,姐姐不必为我担心。”
芮盈嗯了一声又道:“若是缺了什么尽管派人来告诉我,我让内务府替你置办。”
方怜儿能感觉到芮盈发自内心的那份关切,感动地道:“这里虽说不如启祥宫,却也没什么缺的,姐姐尽管放心就是。”
芮盈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能不放心吧,你都有心情踢毽子。”
听她说到这个,方怜儿不禁笑道:“这几日闲着无事,便做了个毽子踢着玩,姐姐总不能指望着我跟着那些个太妃太嫔一样整日去佛堂礼佛吧,我可是静不下那个心来。”虽被称一声太嫔,可说到底,她今年连三十岁也没有。
不等芮盈接话,她又叹了口气道:“就是这几下毽子也不是踢得那样随意,眼下指不定有多少人正在暗地里编派我的不是了。”
宫嫔踢毽子是很正常的是,但是方怜儿此刻的身份是太嫔,在这寿康宫,只有诵经声与木鱼声才是合理存在的。
芮盈不在意地拂一拂衣裳道:“她们喜欢编派就去编派好了,悠悠之口从来就是堵不住的,只要自己不曾做错就好。”话语一顿她又道:“往后若是无事就多去我宫里坐坐,轩辕蕴也常念起你。”
说到轩辕蕴,方怜儿忽地想起一事来,“对了,姐姐,宜妃的十七阿哥不是早就成年且已经开牙建府了吗,怎么她也住在寿康宫?”
“是宜太妃。”在纠正了方怜儿的语误后,她云淡风轻地道:“宜太妃与太后情同姐妹,又一起侍候先帝多年,感情最是要好不过,如今太后因为追思先帝过度病倒在床上,有宜太妃陪伴开解,太后的病也会好得快些。”
方怜儿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太后病好之后,宜太妃就会去十七阿哥府上颐养天年了?”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