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微澜同陆曼说了曹胖子心存歹念的事,陆曼出奇的平静,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收拾她那些唱片,完好无损的放一块儿,碎了的用手归拢起来,装进一个塑料袋里。等她把该收拾的收拾完,才站起来,平视着般微澜,说:“吃一堑长一智,我巴不得她赶紧被骗光财色,安安分分的滚回来,断了找男人的念头。”
陆曼和周靖柔一笔烂账,般微澜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只能点到为止:“现在谋财害命的事那么多,提防着坏人一点,总没错。”
陆曼用鼻音“嗯”了一声,又喊:“贝贝!走了!”见贝贝半天没反应,一手抱着唱片,走到傅若虚旁边一手抓起猫,脸色又臭又凶,“跟了周靖柔几天,你也学会朝三暮四了是吧!”瞟了傅若虚一眼,夹着猫上楼。
傅若虚感觉陆曼眼神不善,像被夺了食的狼,恨不得冲上来咬他一口,满脸无辜的说:“我招她惹她了?”
般微澜被他逗乐了,嘴边露出一个梨涡儿:“你高富帅啊,还在周靖柔眼前晃……”
傅若虚听到般微澜夸他长得帅,笑容又扯开了,紧跟上前,挨着般微澜问:“那她怎么不仇视你啊……我记得你没进宫前,我经常带你溜下山玩,你只穿最普通的粗麻布衣,随意挽起长发,大街上都净是女人偷看你。”
那时候偷看般微澜的男男女女,阵仗不亚于看杀卫玠这个故事里的形容,秋波暗送,一茬接着一茬,韭菜似的,割都割不完。害傅若虚酸溜溜的吃了好几天醋,不想再带般微澜出去,白白让人垂涎;十七八岁的般微澜性格单纯得很,连夜跑到傅若虚房里,说他以后可以戴面纱,等他们两个私下相处了,再拿掉,只给傅师弟一个人看,这样傅师弟就不会独自生闷气了。
撩得傅若虚罪恶感横生,既想把这样的般微澜锁起来,生生世世都只属于他一个人,要看就看,要摸就摸,谁也触碰不到,却又舍不得真困住他,毁掉他。
这种琐碎的小事般微澜早就忘了,他心境沉着专一,从来就不受旁枝末节烦扰,见傅若虚说出来,语气里还冒着陈年老醋的酸味儿,不禁笑弯了眼,轻飘飘的说:“看就看了呗,还能少块肉吗?再说了……我不喜欢女人,陆曼仇视我干嘛?”
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句傅若虚险些听不到,半晌明白了意思,回过神来,伸出手去拉般微澜:“我也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拉到了,扣紧般微澜的五指,感受着他指腹上的薄茧摩挲着手背,温温热热的,还有点痒,“我就喜欢你。”
般微澜心里头砰砰直跳,表面上没反应,手也不挣脱开,沉默着不作声。
下午上课还是和上次那样,般微澜在教室里,傅若虚坐教室外面,一个站讲台上滔滔不绝,一个安安静静躺沙发里看宣传画册。
般微澜以前挺沉默寡言的,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多说话。老皇帝猜忌皇后一族,怕外戚坐大,让他说太子命中带煞,为了定安王朝的千秋基业须得另立新的储君,他上朝才能开口说话;老皇帝不想借刀杀人了,不必用他的喉舌,其余时间般微澜就是有血有肉的一尊塑像,不苟言笑,无情无欲。
傅若虚怕他猛一说狠了,用嗓过度,也会很难受,到写字楼附近的药店里买了点罗汉果和润喉糖。
上去的时候,一侧电梯在检修,一侧电梯挤满了人,傅若虚懒得等,于是走楼梯间。他身体轻,走起来路来一点儿声响都没有,楼道里的声控灯自然就不会亮,好在傅若虚夜视能力强,摸着黑也不怕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