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倒是顿时安静了许久,也听不见血液汩汩冒出来的声音。
“弗丝忒洛丝大人,我要向您举报影风扬的学习状况。”一个刻板严肃的男人声音伴随着靴子整齐着地的脆响,又出现在屋外,“他居然翘掉了开学的第一堂课,这可成何体统。”那个声音不停埋怨着,听起来是学校的老师。
“影风扬可能生病了,”弗丝觉得锋利的钢又离她近了几寸,“我正在给人治疗,麻烦你多等一下。”
“抱歉,弗丝忒洛丝大人,无意打扰您的工作。请忘了这番话吧。”
严肃的男子也走开了。
屋内再次陷入死寂。
良久,才响起老者的嘲笑,“来这里之前,我还好奇最高祭司究竟堕落成了一个什么模样,原来是这幅样子。”
“哦,这样子不好吗?”弗丝刻意掩饰她的紧张,这是她在教会那帮人眼前最后的尊严。
“既然神赐给你们祭司力量,你们的职责便是监管法师,而不是像这样和法师厮混。”老者斥责道。
“可是,教会更加需要监管。”弗丝言语之间,丝毫不让,“尤其是现在的教会。那不叫监管,那叫做奴役,那叫做取乐!教会的人,才是怪物!”弗丝越说越愤慨起来。
弗丝的话好像在老者的意料之中,他只是听她讲,不作反驳。
“人家把你这里叫做小教廷,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小教廷,我不过是个叛逃者。”弗丝挖苦自己道,她不明白眼前要杀她的人,为何还和她说这么多。
“起码你还忠实于你的信仰。”老者夸赞她道,收回了他的武器,让谈话的氛围显得和缓了一些,“刚巧,我也是从哪里叛逃出来的?”
弗丝被这句话困惑了,“你不是被派来杀我的?”
“我是自愿来杀你领赏的。”老者把锐器上的血擦干在自己破烂的衣服上,“结果我发现,你值不了那么多。”
“值不了那么多?”弗丝似乎侥幸捡回一条命。却因为自己死去的价值而疑惑,她好歹是最高祭司之一。
“你真的相信,法师们能够在这场斗争中击败教会吗?”老者没有理会弗丝的怀疑,诚恳地问起来。
弗丝想起了扬保护她的背影,想起了法兰从天而降的闪电,想起了自从来到这里后从未再做过噩梦。
“我相信,法师们绝不会输。”她不希望他们输,这里是她的避风港。
“要是这是一场打赌,你说不定能赌对。”老者从死去的“农夫”头上解下头巾,缠在自己的头上,包住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可是在那之后呢?在法师们获得胜利之后呢?没有了联合教会,谁能监管他们?就任凭他们对无魔力者们无法无天?”
“我能监管他们”
“不,你不能!”老者打断了她,“你有善心,却未必有决心。更别提朱庇特那样的雄心。”他当着弗丝的面,把自己身上的破烂衣服褪下,拿一个光屁股对着弗丝,伸手去解农夫的衣裤。
弗丝把脸别了过去,“我是为了侍奉月神,以及庇护人民而成为祭司的。不要把我和那种图谋权力的人相提并论。”
“有些事情,没权,你做不成。”老者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腿脚看起来也没有受伤。那个农夫扮相,据说是刺客的人,他的衣服穿在老者身上刚好合适。老者的身姿顿时挺拔起来,“有空,你不如把我这番话好好想想。”
弗丝沉默了。有些事情,她从逃出来之后,还从未想过。假如法师们以后真的能粉碎联合教会,又有谁能监督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