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渊听出三分敷衍、七分哄弄,顿时气得脸色发红:“骗人!”
李檀弯起眼睛来,只觉眼前的岳渊端得可爱,不防地笑道:“不骗你,真心话。”
岳渊早就听说李檀和谢容曾在御前对剑一事,那等风姿,但听几句三言两语的描述就已能想象出来,李檀是将谢容当作真正的对手的。
岳渊不知自己从哪里生出来的好胜心,经过牢狱之灾后,他迫切地想赢过谢容。连李檀对剑态度这样的小事都计较着。明明他与谢容素不相识,可他但凡听到谢容半分好,就忍不住地生气。
他晓得自己在嫉妒了。
可从前他爹只是教给他勿嫉勿妒,却未教他该如何将抑制下这份小人之心。
李檀挣了下被岳渊紧紧握着的手腕:“松开罢。你教训起人来可厉害,别人见了,一定要笑话我啦。”
岳渊瞥着嘴,慢悠悠地松开手,还不忘扯了扯李檀发皱的袖子。
李檀一直低低笑个不停。前院跑来个小奴,向李檀禀告道:“侯爷,陈卓陈公子来了。”
李檀疑着皱眉,连忙扔掉手中的桃花枝,往前厅走去:“他怎么亲自来了?”
陈卓行动不便,诸事皆会令下人传信,这样亲自赶来很是少见。岳渊也跟上去,远远就见陈卓已在中庭等候。
中庭圃子里栽着一棵美人树,满树的花朵开得灿烂夺目,灼灼如燃。陈三愿一袭白衣,好似已入画卷,胜过冰雪眼睛移过来,带上弯弯一浅笑。
“意桓。”
李檀笑着迎上去:“三愿!”
岳渊跟在李檀的身后,又怎会看不见那一眼不经意间露出的似水柔情?他心下紧了紧,赶忙跟进几步,上前扯住李檀的袖子。
李檀下意识地看了岳渊一眼,但没在意,只顺手握住岳渊,转头问陈卓:“怎么自己过来了?可是有急事?”
陈卓也不同他拐外抹角,点点头:“我大哥出事了。”
李檀话还没有说完,整个身躯都砸下来,岳渊接住他,小退一步才堪堪稳住。
一旁的士兵慌着叫道:“侯爷!”
李檀的头抵在他的肩上,岳渊不经意间抚上他的脖子,手心一片黏腻湿滑。皆是红,红得刺目,让岳渊汗毛竖起,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李、李檀...你别吓我.......”
士兵伞也不顾了,上前就要将李檀背起来。却还不及他碰到李檀,不想眼前这个比他矮上一头的少年一下就将李檀背到背上。
他一时惊异于这副不算强壮的身体里竟能迸发出如此大的力量,连接过来的话都忘了说,眼看岳渊背着李檀踉踉跄跄地跑向驿馆。
士兵怔然片刻,急忙跟上去:“公子,让小人来罢。”
岳渊汗水如雨,大口喘着气:“你去请大夫!快!”
士兵触到他血红的双眼,吓得心惊了一下,立刻噤声,不敢怠慢,急忙跑去请大夫了。
从草屋到驿馆的不长不短的距离,岳渊仿佛跑了很久很久,背上背着的人就像荒山一般沉,也像荒山一般死,了无生息。
等他整个人栽到驿馆大堂的门前,一干人全部涌上来的时候,他的头脑还是空白的。
心脏疼得要炸开似的,已经难再经受一分负荷。乌黑的手心上凝着的鲜血,叫他甚至都不敢再去看李檀一眼。
驿馆如同炸了锅般沸腾喧嚷起来,见状的侍卫士兵蜂拥而至,手搭手将李檀抬起来。
陈平听见动静下楼来,看见昏迷不醒的李檀,一下慌了神,急忙问着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