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车厢内一片安稳,只稍有些许晃动,将李檀晃得不知何处,越发困沉。
岳渊稍稍侧头,低下眼睛,却也只能看见李檀的领口,再往上,就是白皙的脖颈。
岳渊与李檀交握的手微动,变合成十指交扣。不自禁地,抬起来亲了亲李檀的手背。岳渊的心好似叫细细密密的绣花针扎着,百般疼痛当中寻之一股隐秘的欢愉。
李檀轻呓了声,他赶忙松开手,李檀半晃着的身体缓缓倒向岳渊的腿上,总算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再度睡去。
岳渊有些无措,身体当中烧灼似的热意漫开来,他握住李檀的肩头,轻轻哄拍着,眼睛当中映着李檀的侧颜。
凌乱的墨丝散泻着,耳垂儿像是珠玉,颈线曲美,在他眼中,李檀无一处不好。
马车正过最喧闹的一处街市,鼎沸杂声叫车厢里显得更为静谧。岳渊俯下/身,含住他的耳根儿,再顺着光滑细腻的颈子一路轻柔地亲吻下去,仿若蜻蜓点水。
岳渊尚不懂太多□□,李檀从未教过他这些。或许连李檀自己都不懂。岳渊只晓得用亲吻表达,除却这些,他也什么都不会。
外头再度安静下来,岳渊闻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杂乱无章的心跳。可他却没有像第一次那般不知所措,除了有些慌乱外,他得到更多的还是欢快。
他的唇碰了碰李檀的额头,轻启道:“我一定为你取来那幅画,叫你开心。”
“李、李檀...你别吓我.......”
士兵伞也不顾了,上前就要将李檀背起来。却还不及他碰到李檀,不想眼前这个比他矮上一头的少年一下就将李檀背到背上。
他一时惊异于这副不算强壮的身体里竟能迸发出如此大的力量,连接过来的话都忘了说,眼看岳渊背着李檀踉踉跄跄地跑向驿馆。
士兵怔然片刻,急忙跟上去:“公子,让小人来罢。”
岳渊汗水如雨,大口喘着气:“你去请大夫!快!”
士兵触到他血红的双眼,吓得心惊了一下,立刻噤声,不敢怠慢,急忙跑去请大夫了。
从草屋到驿馆的不长不短的距离,岳渊仿佛跑了很久很久,背上背着的人就像荒山一般沉,也像荒山一般死,了无生息。
等他整个人栽到驿馆大堂的门前,一干人全部涌上来的时候,他的头脑还是空白的。
心脏疼得要炸开似的,已经难再经受一分负荷。乌黑的手心上凝着的鲜血,叫他甚至都不敢再去看李檀一眼。
驿馆如同炸了锅般沸腾喧嚷起来,见状的侍卫士兵蜂拥而至,手搭手将李檀抬起来。
陈平听见动静下楼来,看见昏迷不醒的李檀,一下慌了神,急忙问着怎么回事,着急地随人上了楼,大声喊着叫大夫来。
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岳渊站在门外,看到有人端出一盆浸着血的水,好似那盆水将他浇了个透彻,叫回过一刻的神来。他这才发觉自己全身冰凉,冷得彻骨,抖个不停。
岳渊的眼睛终于有了些神,远远看见走廊尽头,陈卓在向那个随他们一起去的士兵问着什么,士兵一张脸上全是愧疚,弯着腰,一直在说着认罪的话。
陈卓阴霍着一双眼望过来,好似一记利刃扫向岳渊。车轱辘声近了,岳渊麻木地低下头:“陈公子。”
不料陈卓一把抓住岳渊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扯下来,挥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岳渊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意瞬间在左脸上烧起,岳渊踉跄地跌在地上,被打过的地方立刻红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