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渊东张西望没了个结果,开口问道:“这里可有热粥卖么?”
“没有的。”老板略弯着身回答道,“小的包子铺只卖包子。”见他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心情,原本受过风吹的脸愈发得红,想必已在外头奔走了很久。
老板思酌片刻,见岳渊要走,便连忙唤道:“倒是家中夫人给小人备了白粥,还在锅里焖着,小公子若是不嫌弃,小人给您端出来...?”
岳渊从怀中摸出铜板来,又将一木盒摆到台子上,说:“多谢,再带四个包子。”
没想他竟这般着急,老板也不敢怠慢,立即唤了夫人将白粥端过来,见他是要带走,又特意在粥上扣了个碗盖。
岳渊也不占便宜,又摸了几个铜板与他,多番道谢后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岳渊跑入一家破破旧旧的客馆,客馆子不大,连牌匾都掉了半个字,稀少的客源已难以支撑修葺的费用。
原本应该是冷冷清清的景象,进客馆,小庭院里却来来回回巡逻着人,手中的物什儿个个都叫布包裹起来,任谁也想不出里头是杀人的兵器。
不久前,燕行天跟李檀禀报说有几个人一直在跟着他们,就连常用来歇脚的驿馆也持续不断地回应着神威侯的行踪,虽尚不知这些人有什么意图,但鬼鬼祟祟地定不是什么好事。故而李檀下令不走官道,改驿站为客馆,几日周旋才摆脱了那些人。
客馆虽然方便,但经营不如驿站,随行的人吃得很随意,就连李檀也未再讲究什么。只不过在对待岳渊的吃喝上,他在意得很,每一顿都是顶好的菜样儿,不肯亏待他半分。
这天早晨天不亮的时候,岳渊也不知怎的就醒过来,翻了身见外侧背对着他的李檀,蜷缩着身子,似乎已经醒了,呼吸粗重,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岳渊悄悄唤了声,李檀“恩”着应了,勉强转过身来,问他:“醒了?”
岳渊见他脸色青白,额上渗出一层细汗,眉头还轻轻皱着,显然难受至极。岳渊问:“你怎么了?”
李檀说:“没事。天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岳渊掀开被角,李檀只着雪白的里衣,同他脸色一般白,手抚着腹部,抓得那方衣衫都起了皱,岳渊明了:“肚子疼?”
李檀略有些窘迫地点点头,他脾胃向来不好,这几日奔波劳累,犯了这样的小毛病,一时疼得连身都起不了。若是因为这等小事招人来,少不了要让弟兄担心。
此刻见岳渊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打量他,李檀油生出几分羞赧,解释道:“老毛病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刀剑入肉他都不觉得有甚么,这些日子同岳渊在一起混,病了痛了总会感觉十分得明晰,不知道是何原因。腹部如同刀绞,疼得他喉咙涌出酸水却什么都呕不出来,只是干疼着难受,却又无计可施。
“这种事也是能忍得吗?”岳渊从床上坐起来,手伸到李檀的肚子上不轻不重地捋着抚着,皱着眉说,“你怎么跟我爹一个毛病?”
李檀:“...倒是从前见过岳先生犯病。”
岳渊替他捋肚子好半会儿也不见李檀有半点轻松,又想起昨日李檀同人议事后不知怎的就窝了心火,晚上不仅没有动筷,大冬天的还喝了碗冰汤浇火,想必问题是出于此了。
岳渊想了想,将被褥堆到李檀身上,将他裹得好好的,起身去穿衣裳。
李檀问他,岳渊一边系腰带一边回答:“我端些热粥来,你先等着。”
李檀起了一身虚汗,实在没有力气再去管他,只堪堪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