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苏枕席。他将妙鸿居士的《梨花行》送到岳渊手中,抚着山羊胡子欣慰道:“行,傻小子还挺厉害,这幅画属于你了。”
岳渊恭恭敬敬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抚着画轴,爱惜得恨不能净手焚香。他握着画卷“噔噔噔——”跑上望台,一众官员和大学士皆抚掌称叹,岳渊一一敬谢。
转眼正见李檀正喜孜孜地笑着,眼睛都好似一弯月牙儿,瞧得岳渊心神荡漾,魂舍分离。
他将画卷捧给李檀:“这是妙鸿居士‘三行’中的《梨花行》,我来武试,是想将它拿来送给你的。”他眼睛也不眨地看着李檀,希望能将他开心的模样记在心上,牢牢记住,时时念念想来观望才好。
李檀先是怔愣了一下。
说来惭愧,当年他仰慕妙鸿,起先是因谢容口中赞叹;再后来,他看过妙鸿的佳作,这才算真得认识了这个人。李檀多年来总有烦闷苦愁之时,无人诉说,只能寄情书画,闲暇时也收下妙鸿居士不少野作、闲作。
这是他私下里的小嗜好,不怎么与外人道来,却不想岳渊能够记在心上。得《梨花行》自是欢喜,但更让他欢喜的,还是岳渊这份难能可贵的心意。
岳渊眼睛细细打量着李檀的眉眼,便见他极轻地笑了出来,眸间泛着些潭水般的波光。岳渊正疑惑着,却发觉李檀握住自己的手,半叹半笑着说:“谢谢阿渊......”
“我们俩不是不许讲这句么?”
“是。不讲了。”李檀笑道,“你赢啦,可想要甚么奖励?”
“想!”岳渊惯会得寸进尺,见李檀这样说,哪里有拒绝的道理?他说:“不过我一时还没想好,等下次想到了再告诉你。”
李檀笑着全都应下。
群英会至此作罢。文试的结果还要等几天才出,到时候苏枕席会选出答得好的试卷呈给宣德帝,届时才能揭晓。
一干人再互相客套一番,陆陆续续地离开会场,谢容是走得最早的那个。李檀也和岳渊一早离去,正好借获胜的由头,去品香楼尝尝新出的鸳鸯烩。
关饮江黯然地坐在空落落的椅子当中,眼前是比武台,身后是望台,皆空无一人。他被留下同一干人清理会场,其余人皆去膳房吃饭,等饱了再来干活,可此刻的关饮江食不下咽,浑身疲累不堪,心绪临近崩溃。
他只稍许蹙了蹙眉头,眼泪便从眼眶中夺出,颤抖着吸一口气,也没能将泣意压下。他捂上脸,低低呜咽着,是愤恨、不甘、委屈,声泪俱下,难能抑制。
梧桐叶飘飘而落,沙沙的响声徒增几分萧索。
“你武功不俗,怎么轻易地就认输了呢?”
静寂当中的声音苍苍,关饮江才发觉有人,低着头赶忙抹去泪水,指缝间露出的是半片紫红深色的官袍,再往上,文鹤图映至眼帘。
关饮江赶紧站起来,下跪拜道:“参见大人。”
可他不认得这是哪位大人,只知他穿着官袍,看裁制便知官位不凡。且不论是几品,关饮江总是该下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