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丫鬟的事料理清楚,王希音就阖眼躺下了,她更关心今天元娘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让正院那么大的阵仗,甚至连夏椿都给牵扯了进去。瞧那严防死守的样子,约莫又得是什么男女大防的事了。王希音转了个身,面朝墙,眉头微皱——每次出事都要被祖母和母亲隔离在外的感觉真的不好。
夏樱见王希音睡下,借着提水的由头去了楼下,将小朵叫来姐妹俩私语一阵,小朵匆匆出门,夏樱又默默地回去值班。
此时的国公府正院,国公爷不时发出咳嗽,他喜宴上饮酒有些上头,现在还有些气。刘氏闭着眼手上的檀木佛珠徐徐转着,嘴角下耷,看不出神情。
堂上一片寂静,只有二爷二奶奶和王元娘跪在地板上,二爷脊背梗得直直的,二奶奶弯身低泣,而王元娘却好似被人抽了魂,佝偻着瘫在一处。
五爷想让五奶奶说什么,五奶奶却好似看不到他的眼神暗示,一直低头,不时拿帕子擦擦鼻翼。
“你……”到底国公爷身体不适,先开了口:“老二你教导出了大错,自己可知道了?”
二爷伏身叩首:“元娘此番铸成大错,是儿教导无方,儿万死莫辞。”
国公爷看了眼身边的老妻,知道这当口妻子还不说话,就是完全不想搀和这件事。他有几分头疼又有几分气闷,小刘氏怎么说也是刘氏亲侄女,如今出了大事,又牵扯后院难道还要他一个老爷们儿主事不成?
“嗯……”国公爷也是词穷皱着眉头捻了捻胡须,但其实他觉得出事最该教训的不是二儿子,而是儿媳妇,毕竟教养儿女该是妻子的责任,可这话就不是他说的了。
“爹,您也别训二哥了。关键还是要看薛大人啊……他,他可是天子近臣!”五爷急急地说。
“那你要我怎么做!”国公爷正愁气没处发,一把嗓子吼出来:“现在绑了元娘去薛府?你不如把老子脸皮剥了扔地上踩!”
这会儿倒显出五爷耿直的脾气来,他脖子一挺,道:“不认罪,明儿个薛阁老不拘在圣上耳边说什么,咱们王家的家教可就完啦!”
“混账!”国公爷一拍扶手就大声咳嗽起来,可那声混账,明显不是在喊五爷。
王元娘几乎是瘫软在地上了。
“……好了。”父子两个的争吵终于让刘氏按捺不住出了声,说到底,二房如何她不愿意管,但更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牵扯到小儿子跟国公爷不和:“元娘出了这事,罚是要罚,只是楚西王府的那门亲做不成了。”她缓缓睁开眼,灼灼地盯着王元娘轻颤的娇躯,十六岁的女儿家正是娇嫩的年纪,见识了京城的繁华,又怎么看得上贵州的偏远和贫瘠。
约莫在她眼中,随便京城一个官家都能踩蛰伏在贵州的王府一头。
这等见识果真与小刘氏一脉相传。
“母亲!”二爷一惊,直直看着嫡母,双手忍不住握拳放在膝头。
刘氏垂着眼睑看他:“难不成二爷觉得,元娘在嫡兄大喜之日与外男私相授受后,还能完完整整地进楚西王府么?”她的语调轻缓平柔好似在说一件极平淡的事而非一件丑闻。
二爷赶紧低头皱眉,死死咬着牙。
楚西王府的亲事是他百般算计千般苦求得来的,庶长子的继室虽说不好听但好歹是正妻,尤其还是得宠的庶长子,这样的亲事他实在舍不得放手。
“姑母,姑母……您救救我们元娘啊!”一直低泣的小刘氏哇的一声哭出来,什么脸面也不要地趴在地上哀求:“我可怜的女儿……”
“这,楚西王府……”说实话,国公爷对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