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如此激将,盗骊仍是闭口不言的模样,程熙彻底怒了,“如此,你既然能与滕紫屹道尽心中最深的心思,滕紫屹既然能与你默契完成世上最难之配合,那你和滕紫屹,你们二人一道过日子好了。到了今时今日我才知道,你、我、滕紫屹,这三人的关系中,我才是那个第三者!祝你们相知相守永不弃,白头偕老永相随!”
说完,程熙就被子一扯,挺尸般躺倒,用被子将自己的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
场面静默。
良久。
盗骊垂着眼看了她好一会儿,也试着轻声唤她,语调中一声比一声充满乞求。
程熙充耳不闻。
盗骊无奈,静静地坐着,就这么守着她,日影移动,时间流逝,等她呼吸变得悠长均匀,他才轻轻伸出手指,伸进棉被中,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她的手腕,细细搭着他的脉。
他的动作依然娴熟而精确,修长白皙的手指稳健而平静,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的心底是如何的忐忑不安,又是如何的提心吊胆,唯恐这手指一下去,诊到的是难以接受的现实。
越是内心汹涌难宁,盗骊的表面越是波澜不惊。闭上双眼,用心诊断。
合着的双眼,再睁开时,沉痛的眸底赫然一亮,心颤得厉害,绷紧的全身这才有了一丝放松。
谢天谢地。
仍不敢确信,又再次诊了一遍,确认绝对不会有错,心里才敢涌起那难以抑住的欢喜。
轻轻抖开一直蒙着她脑袋的被子,瞧着她因为闷着气而憋得有些红的脸颊,心里一软,脱了外袍,平平整整的搭在屏风上,拉了丝被躺倒下去,趁着她睡着了,才敢放肆了拥抱她一回。
睡梦中的她,并不怪他,因为昨晚的受累和体质太差的缘故,她睡得很是昏沉,可即便如此,因为他的靠近,她仍然本能地循着熟悉的姿势滚进他怀里,将脸蹭进他肩窝,手臂环在他腰身上,呼吸浅浅的,如同无骨的猫咪一般。
盗骊轻叹了口气,将她揽紧,垂着眼,瞧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神色虽仍是冷冷淡淡的,可眸底的柔情能将世间万物溺毙。
半响后,眸子里才透了些许笑意,搂着她,心满意足的闭了眼。
***
午后,天空就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被洗刷干净的竹林更显莹绿清新。
盗骊焚着香,煮着茶,坐在屋前抚琴。一身紫黑的锦袍隐入竹林,墨黑的长发在竹叶尖上拂动。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按琴弦,满怀心事的琴声在指尖化开,回荡在竹林里,震落了细微的那一滴残留的雨珠。
滕紫屹一身紫黑正袍,略染风尘,显然是从宫里下朝回府,扔了马鞭便急急地往他这边跑,结果人还未入院,就听到了他的琴声,乍一听音色饱满,旋律悠扬,可再驻足一听,便能清清楚楚听到隐在琴音里的烦愁和忧思。
盗骊这一心神不宁的琴声听在滕紫屹的耳朵里,更是心急如焚,快赶两步,焦急万分地在盗骊面前站定,一把按住了盗骊面前的琴案,所有的琴声戛然而止,耳间清净了不少,缓了缓气,滕紫屹忐忑问,“她……还好么?”
盗骊“嗯”了一声,并不多言。
“身体没有大碍?”滕紫屹仍是不放心,追问一句。
盗骊微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