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只要送进去的孩子,不管多调皮,多不肯读书,一个月下来,都会服服帖帖的,”洪福摇摇头,“所以十里八乡的,孩子忤逆的,不听教诲的,不愿读书的,都送来这了。”
“哦,”陆允觉得很疑惑,“既是书院,为何半夜孩童这般惨叫?”
“读书哪能改变秉性,”洪福叹了口气,“这书院的先生,叫做牛恒,他用了一种了不得方法,硬是把这些孩子给驯的服服帖帖的,都跟被阉过的小马驹似的。”
“什么方法竟能有这么神奇的功效?”陆允听得入了迷,竟不去理会外面的叫声了。
“这还不是最奇的,”洪福神秘的说道,“最奇的在于,所有进去过的小孩,从来不说在里面受了罪,即使满面委屈,都还一个劲儿的夸牛先生,说他便是这再造的父母。”
陆允瞪大了眼睛,他从没听说有此等方法能让人如此死心塌地。
“这究竟是什么方法?”
“将军被狗咬过吗?”
陆允想了想,摇了摇头。
“书院里有间屋子,叫做醒世屋,入书院孩子头三天每天都要进去一回,时间长短不一,”洪福接着说道,“那屋里有四只恶犬,每只恶犬都用铁链锁住,刚进去的孩子见到这恶犬便软了,任由书院的杂役如何捆绑。杂役把孩子的四肢用厚实的布缠着,再在上面淋上些猪血,这恶犬闻见腥味便来咬,可这裹着的布是有讲究的,厚实,却能感觉到疼痛,但又不会咬破,所以这些孩子便看着这手脚在狗嘴里,又要受着这疼,心里又会一直担心这布被咬破,时间久了,这孩子也就没胆了。”
洪福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陆允却气的蹦了起来。
“快,你随我,点上些衙役,去把那书院封了。”陆允大吼道,说着便要往外走去。
“将军息怒,”洪福拉着陆允的胳膊,“将军,就算封了,您也奈何不得他们。”
“怎么,那是当今的王上开的吗?”陆允吼道,“此等害人的地方,竟敢妄称书院,真是丢尽了天下读书人的脸。”
“将军,您请坐下,再听小人一言,再去也不迟。”洪福恳求道。
陆允的怒气稍缓了些,又回到屋当中。
“这些孩子都是父母送去的,父母是天,送孩子去那里天经地义,而且他们多数都十分拥立这书院,若封了,恐会激起不满啊,”洪福又说道,“李老爷在的时候也想封了他,可上了堂,那些父母都数落起李老爷的不是,李老爷只好放了人,书院重新上课。再加上这曲沃的监察使周大人是这牛恒的姐夫,若是惹了他,一本参上去,官都没得做了,所以后来的几任知府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岂有此理,”陆允怒不可遏,但明显削弱了很多,他坐着,看着门外,那惨叫声消停了好一会儿,“这监察使怎么就成了为虎作伥的帮凶了?”
“将军,这官场不必军营,”洪福劝道,“您还是不要计较的好。
陆允失落的将头低了下去,望着地上散落的柴火。”
“那些父母怎么都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受这般罪的?”陆允不解道。
“唉,谁说不是呢,不过,他们也没办法,”洪福说道,“这些孩子多半是曲沃那些脚夫家的孩子。”
“脚夫?”陆允问道。
“正是,这曲沃商号遍布天下,每日进出曲沃的货物不计其数,这里便有了数不清的脚夫,他们常年在外,孩子自然聚少离多,多半是家里的媳妇来养孩子,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