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亲告诉我,人不能太贪心的,若是什么都想要,人活一世便永远都在追寻,不会觉得满足,不会停下脚步,慢慢的便会忘了拥有了什么。”她顿了一下,盖头下的玉石流苏也动了一下,说,“当时我不太懂是什么意思,现在懂了。”
他弯着腰,僵着身体,听她说:“我只要记住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便够了。”
他几乎立马问:“你最想要凤青?”
桃花笑着说是。
她又问他:“师傅,你最想要什么?”
你。
只想要你,发了疯地想要!
“我想要……”沉默了片刻,他笑了笑,说:“天高海阔任我逍遥。”
她也笑着说逍遥好。
只要她不哭,只要她好好的,就没什么好不好了。
荣树定在那里,许久,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悬在她眼前,隔着大红的盖头,触手可及,却始终没有落下手。
风吹,烛火摇曳,掀落了盖头,她的脸、她的眼、她嘴角浅浅莞尔都毫无预兆就撞进了他眸底,很美很美的红妆,美得让他丢了神魂,像一瞬被抽空了灵魂。
那一瞬,荣树想,小姑娘说得真对,若是得了最想要的,便什么都不会求了,天高海阔也不及她抬眸时嘴角的笑。
聪慧的小姑娘,真会折腾他的心呢,疼得要命。
他几乎慌张地缩回了手,垂在身侧,紧紧握住。
“师傅,你眼睛怎么红了?”
他垂下眸,漫不经心地站直了,说:“风太大,吹的。”
“不好!”
荣树看向突然一惊一乍的小姑娘,她跳起来,把地上的盖头捡起来,有点急:“盖头掉了不吉利的。”
还好,盖头掉了。
荣树将眼底的潮意彻底压回去了,再看向她时,一片悠然。
桃花六神无主了,织霞织胥被她赶去用膳了,揪着手里的红盖头她不知道怎么是好:“酥酥说不能让盖头掉下来,很不吉利的,今晚会不会出什么事?会不会洞房不了?会不会有人来抢亲啊?我好慌好慌啊。”
她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圈,一只手盖在了她脑袋上。
荣树说:“慌什么,整个北赢最厉害的妖全部在你院子外面,谁敢来闹事。”
桃花想了想:“也是哦。”她便又不担心了,笑着问,“师傅,你来我房里做什么?”
他施施然往她的鸳鸯被上一躺:“抢亲。”
“……”
桃花懵了,手里的盖头掉了。
荣树勾起嘴角,笑了:“吓你的。”他摊开手,朝她扔了一个玉瓷瓶。
桃花愣愣地接住。
他说:“这是给你大婚礼物,等到明年春盛,把这个给凤青服下。”
桃花瞧了一眼手里头的玉瓷瓶,想打开来闻闻,荣树按住她的动作。
她不解:“是什么?”
“是蛊,不能直接用皮肤接触,一碰它就会立刻钻到你身体里。”看着小姑娘一头雾水的样子,荣树笑着解释,“是用你的骨血培育的,虽造不了凤凰的妖骨,可你的骨血承自凤青的十二根妖骨,可以造出契合凤青的普通脊骨。”
桃花想起来了,半月前,荣树师傅扎破了她的手,取了几滴血,当时她问做什么,他只说做好玩的宝贝给她玩。
原来,是给青青的宝贝。
桃花立马神色紧张了:“能治好他的剔骨之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