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春衫,身形笔直挺拔,如一株青松,侧身弯弓搭箭的模样还真是能迷倒万千少女,可惜成钰的心理年龄早过了少女阶段,这般风光只怕闪瞎了自己的狗眼。
她将助教在心里诅咒了千千万万遍,正准备趁着那人没注意赶紧开溜,结果不知道哪个长舌头叫了一声“殿下来了”,段时因手一抖,箭还没瞄准就射了出去。
那个做靶子的纨绔原本就被吓得不轻,再经人一声喊,直接叫了一声“我的妈啊”,腿一软却没坐到地上,而是坐到钉在墙上的羽箭上,头顶上的梨掉到怀里,而那支箭“哆——”一声钉在他刚才脑袋所在的地方。他往头顶上瞄了一眼,抱着梨“嚎——”地叫出来:“教习大人——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
萧成钰转身就要走,周围的学生纷纷退避行礼,段时因收起长弓,叫了一声“殿下!”
当着众人的面,成钰不好不给他面子,只好止步,顿了一下才负手回身问:“段教习有何事请教?”
段时因将长弓递给助教收起,让学生们各自散开,这才迈开长腿朝她走过来,一直走到她身旁才低头看她,道:“我来国子监数日,却一直没见到你,最近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成钰腹诽:你就是个大麻烦。
她扯了下嘴角,抬步往前:“没什么麻烦,我来这儿不过是应付了事,平日里若没什么事情,多数在家里看书。”
“你上次说怕我跟你来往频繁惹外人猜疑,”段时因跟上她的脚步往校场外去,边走边道,“所以我知道国子监缺人时,便来试一试,如今我们同在国子监身份方便,我与你一起便不会惹人注目。”
萧成钰脚步一顿,又立马恢复正常,点点头说,“段公子是江湖高手,来这里教这些纨绔们,有点屈才了,若你还有其他事,我跟司业打声招呼,让他另请他人,就不耽误段公子时间了。”
“周围十丈之内没有外人……你不必用这般客气的语气跟我说话,而且,你明知道我为何而来,又何必说这些话气我。”
成钰一个趔趄,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她功力告破愤愤回头准备怒怼过去,可看到这人一脸专注认真的表情,鼓起来的肺就好像被针戳了一般,扑哧一声就漏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刚要说什么来着?操——
她扭头就走,段时因亦步亦趋——简直就是块牛皮膏药,还是那种不能随意撕掉的。
进了值房,孙主薄不知钻到哪个老鼠洞里了,房间里没人,段时因跟进来,她立马觉得宽大的屋子里空气逼仄,有些喘不过气。
见她拿了衣服要走,段时因问:“你要去哪儿?”
成钰头也不回,语气莫名有些冲:“回王府,不然呢?”
段时因略顿,随即又仿佛没有丝毫察觉,语调如方才一样平稳,却多了一分小心:“我知道城南一家酒楼,那里有一道从蜀地传来的新菜,十分别致,味道也不错,这会儿也该到了午时,可要一起去尝尝?”
成钰正待无情拒绝,孙主薄恰好从门外进来,笑着接道:“段教习说的可是‘拨霞供’?”
段时因正屏息以待,听到孙主薄接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回道:“正是,听说是去岁冬日新出的菜,只是一直未传开,近些日子有待考举子们去酒楼尝鲜,便将名声给哄出来了。”
萧成钰淡淡说:“不定是酒楼找的托四处传言呢,这话你们也信?”
孙主薄跟着平王殿下当值有一段日子了,刚开始说话还有拘谨,后来发现这位殿下待人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