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闻言,到另一面墙前按下一块凸起,一块墙体便缓缓滑向一旁,皇后没说什么,率先走进去。
成钰起身时,段时因在桌下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她对他笑了下说:“我没事。”
她跟着进去之后,田嬷嬷将门重新合上,这间密室和之前那间没什么差别,除了一处墙根下撑起一张床。
皇后在椅子上坐下,淡声问:“有什么想问的,一股脑全问出来吧,过了今日,我们就不必再见了。”
经过一夜折腾未睡,皇后脸上已经现出几分疲色,靠在椅背上轻轻合上眼,面无表情地等着她开口。
成钰在皇后一侧几步外站定,没有丝毫缓冲地直接开口问:“我是二叔的孩子吗?”
皇后睁眼看她,讥讽一笑,“你既然已经听到我们谈话,再问这句话不是多此一举吗?”
“还请母后明确答我,到底是不是?”
皇后脸上无丝毫波动,重新闭上眼,淡淡道:“是。”
得到这个答案,成钰并不觉得意外,她接着问:“你年前写信唤我回京,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条件成熟了你认为我可以回来接手你的安排了,还是说你只是想借我翻旧案?”
“不管原因为何,结果不都是一样吗?”
她又问:“腊八那晚,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和朱易躲避不及,真被杀死了怎么办?”
皇后顿了片刻,才缓缓道:“若你在外面几年还窝囊到连跟弩|箭也躲不过,赵祥和就可以叫赵废物了,你直接死了……也真是没什么可惜的,旧案照样翻,郑氏照样倒。”
成钰盯着皇后纹丝不动的脸,深深吸了口气,才又问:“你的计划是什么,总要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做,我不能一直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你不用急,做好你在国子监里分内的事情就好,有时候并不一定需要你主动去找麻烦,麻烦也是会主动找你的,你只要自己不出错,等着别人出错,偶尔收拾点烂摊子,让朝臣看看谁是草包,谁能治国,这就够了,皇帝暂时还死不了,他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死要面子,装腔作势,三年之内他大概还不会弄出来一个年轻又能干的储君衬托出他愈发苍老无力,萧成乾越是优秀得人心,他越不会喜欢这个儿子。”
“大燕自庚辰之乱后安居乐业二十多年,曾经的弊端又开始一一重现,从根部开始一点点烂透,君者不君,臣者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古往今来,都逃不过这一个周始……”
成钰半懂不懂地扯了下嘴角,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她依旧什么也不知道。
久久没有等到声音,皇后睁眼看她,“你没什么其他问题要问了吗?”
成钰摇头,“这些已经够了。”
“那好,我来问你一个,外面跟你一起来那人,可是姓段?”
成钰心中一凛,猛然抬头狠狠盯着她:“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皇后打量着她的神色久久不言,半晌才道:“你这般反应,和我年轻的时候还真是有些相像……”
萧成钰面色冷冷,“儿臣不胜荣幸。”
成钰转身走到墙根,抬手准备拍门让田嬷嬷打开,皇后在她身后道:“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走出密室,她隐约听到身后的皇后低声轻吟:“同来望月人何处,风景依稀似去年……”
跟着田嬷嬷穿过长长的密道,不知走了多久,萧成钰扶着段时因走在她身后,甚至怀疑这条密道是不是要一直通到京城墙内。
等终于踏上地面看到头顶天空,她还觉得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