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易将扇柄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说:“王府上没有女眷,总督府也没有,那就只能麻烦段公子,回去向令堂讨教一二,令堂应常和朝中官眷走动,何大人是下任首辅,令堂对其夫人应会了解不少。而且女眷之间聊天,总会说些不容易查到的消息,若能打听到,对殿下应该更有利一些。”
听到这话,段时因还没反应,成钰先是愣了一下,心中不知怎地有点怪异。她一直尽量将段时因和段氏割裂开来看待,可若段时因求到他母亲那里去,虽然只是去打听一件事,但这其中的意味却有些不一样了,她条件反射地有些不愿他去出这个头。
只是她反对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段时因已经应下起身准备离开,只要牵扯到她的,他一向二话不说就会应下。
成钰跟着起身看向朱易:“我如果没猜错的话,皇后必然给你留了人手,他们去应会挖得更深些。”
朱易笑了笑:“殿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手里是有人,但不多,还有一大堆问题等着我们去查去解决,段公子不过是举手之劳,殿下到底是何意,不妨直说。”
段时因伸手按在成钰的肩膀上,说:“殿下不必担心,我只是去问一件事,不会牵扯其他。”
成钰沉默,可在她看来并不是只是问一件事这么简单,有了这一次,或许就离下一次托付段氏帮忙不远了。
朱易微微勾唇,盯着段时因放在成钰肩膀上的手看了一会儿后垂下眸子,长长的眼睫将一双桃花眼遮住,看不出里面是何情绪。
段时因离开,朱易淡淡道:“殿下不要忘了,那日段公子已经亲自去请段老进宫与皇上商议对策,从那时起,段氏已经下水了,到现在皇上也必然会知道段老是受了谁的托,今日段公子回不回去,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成钰蓦然转身盯着他,“你是不是一直就抱着这个目的!”
朱易只是笑吟吟盯着自己手中折扇扇面上的青松,慢吞吞道:“殿下若觉得这样想着能心安,那便这样想好了。”
旁边的九金和无方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有些剑拔弩张了。
成钰手心微攥,紧绷的肩膀陡然塌下,不由自嘲一笑,其实何必去埋怨别人,归根结底都是她自己的缘故,她既然默认段时因跟在她身边,这一天总会到,不过是早晚的事儿。段时因姓段,又怎么可能因她的臆想便与段氏彻底切割呢。
段府后宅。
时已深夜,杨氏的卧房里烛火仍未熄灭。
段时因坐在房内,听母亲没有多问缘由便将何夫人的身世由来讲了一遍,又间或夹杂些小道消息。杨氏是大家闺秀,容貌妍丽又不乏温婉,与幺子说话也是不温不火柔柔软软。等将事情讲完,屋内一时寂静,母子二人似乎有些无话可说。
杨氏顿了一阵,浅浅笑道:“听你祖父说,你似乎是有了中意的姑娘?可是和何家有关?”
段时因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不是,没有中意哪家姑娘,只是因……现在还不到时候,母亲还是不要过问了。”
杨氏抿嘴一笑,“你如今年龄也不小了,与你同岁的周家兄弟都已经做父亲了,你若中意了哪家姑娘只管回来告诉我,若不愿同我说,你父亲也是一样,只要不是太荒唐,门第不差什么,以我们的家世,你便是想尚公主也并非不可行。”
段时因轻咳一声,没再接话,站起来说:“今晚父亲未归,母亲也早点睡吧,时候不早了,儿子还有些事情要做。”
杨氏脸上笑意不变,“我听说你这些日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