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一个个虎视眈眈,到了这个地步无非就是墙倒众人推,他若倒了,这些人就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表面一派风光霁月,其实内里谁不是一脑门肮脏见不得人的事儿,无非就是烂得厉害和烂得轻的区别。
何纶低头看一眼手里的信,冷然道:“这信中说的到底是什么,下官看不懂。不知平王殿下从何处找来的人,竟能将下官的字迹仿得如此相像,祸水东引的手段当真非同一般!”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面露讶然,连皇帝都拧起了眉头。
萧成钰淡笑:“何大人这话本王就不明白了,本王找的证据如何就成了仿的?况且即便本王不认得,何大人整日在内阁拟票,票拟日日送到陛下跟前,难道陛下也认错了?”
不等他搭话,成钰接着道:“若你说那不是你写的便不是你写的,那本王说康王寻来的证据不是本王自己写的,也是有人仿造的,自然也就成立了吧?”
何纶冷笑一声,看着这位殿下,咬牙道:“殿下此话纯属狡辩!”
“行,何大人想如何说都行,只希望您听了本王接下来的话,还能继续秉着这般态度。”
钰淡淡勾唇,不与他争论,负手踱步,侃侃道:“去年十二月,江苏彭城府宁安县县令江英不肯将本地百姓辛苦晒得的海盐上供给彭城知府王晏臣保平安,遂遭王晏臣构陷其勾结倭寇图谋不轨,江英为人顽固,不肯见好就收,人在狱中却给临县好友写信,将彭城府种种□□告知,托付好友用可直接上达天听一年只能用一次的箧折向陛下申诉,状告王晏臣。”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久之后,小人告密,消息泄露,王晏臣为防后患,直接将江英与临县县令一起安了个通倭的罪名,编造证据证人禀报东南总督周贞言。封疆大吏对县令有先斩后奏之权,通倭是大罪,既然证据齐全,周部堂便直接将两人都斩了,随后上奏折禀告朝廷。”
“而与此同时,内阁同时收到了江英的箧折和周部堂的奏折,当日正好何大人当值,大人一看便觉得不妙,联系这位王大人的前科,立马便将事情的原委猜了个七七八八,也猜测到贪得无厌的王晏臣必然是在彭城戳了窟窿正要找方法补,当即勒令王晏臣将亏空的银钱补上,正好是一百万两……对了,诸位大人可能不知,这王晏臣便是何大人的内兄,可是从一个小小县丞一路高升坐到知府的位子的。”
萧成钰看着何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没在意其他人的惊讶,笑了笑继续道,“一百万两对一个州府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要王晏臣短时间拿出来也绝无可能,于是这位脑子进水的府官就想到了一个昏招——向江苏一位富商索贿,不多不少,”她伸出一根指头,“整好一百万两。而好巧不巧地,这位富商姓周,他有个今年要大考的儿子,此人如今在京城已经知名了,在座的诸位应该不会陌生,此人姓周,单名一个进。”
成钰笑着看向何纶,“接下来的一部分事情,便在何大人手中的这封信里了,何大人,要不还是您自己说吧?免得您再说本王在陛下跟前添油加醋、祸水东引了……”
何纶发白的嘴唇抖了抖,眼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不明白这么短的时间,他如何能将事情查得如此清楚。
可到了这个地步,再负隅顽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大势已去,何纶不是不识趣的人,眼睛一闭,扑通一声跪下,将官帽摘了放在一旁地上,对着皇帝“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伏在地上颤声道:“臣辜负陛下重托,罪该万死……但此事只是罪臣一人之过,与家人毫无干系,臣罪该凌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