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来到街上,他就从里面跳了下来, 说想吃包子了。紧接着神医也跟着出来, 鞍前马后的给他付钱。
张员外担心儿子, 见两人有些磨蹭,不由得急出一脑门子的汗,小声跟神医说道:“不如咱们先去, 等这位公子逛完后再追上去?”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小侍,只能忍着满腔的怒火喊他一声公子。
张员外这话被古棉听见了, 坐在长凳喝豆腐脑的他, 顿时仰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楼潇, 眨巴两下眼睛, “那你跟她走吧。”
张员外第一次感觉到古棉的顺眼,伸手就想拉楼潇离开。
“那你呢?”楼潇眉头皱了皱,问他, “那你还去清河镇找我吗?”
古棉耷拉着眼皮, 手指捏着勺子搅拌着碗里的豆脑,语气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去找你?你是神医,能救人性命, 说不定人家小公子病好之后还会对你以身相许。我去做什么,去碍眼吗?”
他说的这种可能,几乎楼潇每次出诊都会发生。如果中毒生病之人是个男的, 基本尚未及笄的都想嫁给她, 要是对方是个女的, 她家的弟弟哥哥什么的也都对她暗送秋波。
楼潇是个好脾气的,再加上师傅教导说为医者要面目慈善,她的温和态度,总是让男子对她芳心暗许。
一旦对方开口,楼潇自然会坚定的拒绝,从来不许别人暧昧不清。但若是对方没开口,她一个女人,总不能直接到人男子面前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吧。
楼潇听着这话后,便知道若是自己走了,他铁定不会去找她,甚至有可能会去别的地方游玩。
“那我就等你吃完咱们一起走。”她撩起衣摆坐在他身边,态度坚定,“你要是不去,我就不去。”
张员外大惊,急忙想劝,就听着喝豆脑的那个小侍笑了。
“师傅说我性子差出门会惹事,可他忘记了我功夫高,”古棉单手撑着脑袋,侧头看她,眼底闪过些许笑意,“你这是怕我出去欺负别人,还是怕别人欺负我呀?”
——自然是怕别人欺负你。
楼潇这话在嘴里转悠了一圈,到底没敢说出来。她要是这么说,指不定古棉会生气,说自己不信任他的武功。
“我武功不如你,你要是走了,别人欺负我怎么办?”稳妥起见,楼潇还是选择了这句话。
张员外站在一旁,听到这里可算能插上一句话了,“神医您放心,我张府上下自然会保护您的安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楼潇不理她,悄悄伸手拉了拉古棉的衣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唤了句,“棉棉。”
古棉手一颤,勺子顿时掉在碗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用手掩住嘴唇咳了两声,这才扭头瞪楼潇,“武功这么差还总是当个老好人。”
楼潇神色温和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古棉轻哼了一句,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从桌子上拿了两个包子,说道:“要不是师傅说师门间互相帮助,我才懒得管你。”
他边走边跟楼潇说:“我跟你说,你到张府要是再招蜂引蝶,我转头就走,别人欺负你我也不管!”
楼潇心底直呼冤枉,她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但她嘴上却顺从的应着,“你要是不在,他们会吃了我的。”
“活该!”古棉瞥她一眼,谁让你脾气那么好,人那么温和,长的又不错的!对谁说话都轻声细语,能让人家男子不多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