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伟止不住问:“黄老厂长原来的行家?”
“哪还用说,你们不知道,他啊,祖上都是玩竹的。”俞说这个玩,让盛玉成好奇心起,问:“怎么是玩?”
俞鑫法的心思已在取竹沥汁,没有回答。
按常理竹沥法是在毛竹林里开口取的,伐下的竹经过砍运堆放大都干燥,要找皮青还嫩又厚实的,没有眼光肯定一身臭汗白废力。平时俞来要都是把桌师傅彭梧弄的。何力伟与盛玉成这次方见平时倦缩身躯萎靡不振样的独眼黄,想不到上手像只虎。
当俞鑫法心满意足地拿了两大罐竹沥汁不客气离去,独眼黄告诉哑奎把零乱地上的竹堆好,自己扔掉工具,手在衣服上擦干,一拍招呼何力伟、盛玉成回屋。到了里面,何力伟把紫砂壶斟满递上,盛玉成趁机问:“俞主任刚才说你们祖上是玩竹的?”
“他懂得什么?玩竹,只**精细的工艺活,不是吹,上数几代黄家竹斋器名声遐迩,大比之年要预订才有。”黄老竟得意卖弄开来,满嘴还咬文嚼字斯斯文文,盛不由另眼相看,此人肚里有墨水,还不一般藏得深。
何力伟同样感觉,他接问:“大比之年是什么?你家竹斋器又是什么名堂?”
“你们两个孩子贡院总知道的?”黄独眼斜睨道。
“不是一中嘛,我们是在这里读初中的,老院子里留着不少科举时代的小屋,狭小的一间挨一间同牢笼样,运动中让我们红卫兵都掀倒掉!”何力伟说。
“贡院与你家有关?”盛玉成要的是掏底。
“有关,关系还很深。来小子,今天我是得跟你们说说,哦,不是吹牛显摆,而是与你们想做的事是有联系的。”
“与我们想做的事?”何、盛异口同声问。
“瞧,这是什么?”黄进里屋拿出个竹提篮放到桌上。何、盛两见不由都睁大双眸,惊讶称赞,好精细呵,此提篮不大,椭圆形状上下三托,有手拎提环,全部是用竹青篾编织,里外是层清漆包浆,透出乌黑的色泽。真在琢磨间,黄老把提篮打开,又变戏法似的透出内设的夹层,那是细得如发丝样的竹筋,紧贴外侧难分彼此,但底盘无。黄见俩人犯傻样道:“大比是三年省考,省内各乡县的秀才都来贡院试卷,这一考三天,吃睡在里面,但随身不能多带东西,仅允许拎这只提篮。提篮里既要装写字的笔墨砚,还要带吃的食物和碗筷。”
“哪这夹层作什么?”盛玉成问。
“是啊,要这层有啥道理?”何力伟同样觉得奇怪。
“价值就在这里,是秀才带夹纸用的。”还未等何、盛追问,黄老紧接道:“为的是作弊。但大考作弊一量发现秀才不仅功名剥夺,还要获罪坐班房,重的斩首。但又怕考试难过关,所以他们把四书五经相关内容用蝇头小字写在薄纸上,放进此夹层带入,这夹层需要做工特别精巧才不被发现。”
“哦,我明白了,你祖上竹斋器是个店名,专为秀才做作弊提篮的。”盛玉成吐出口气晃然大悟说。
“不对,这不是祖上的初衷,祖上完全是正经的手艺人,只是有人要求,才行个方便,不过还是冒险,吃了大亏……这个是留存是我珍藏到现在。好,今天不讲这些,我是给你们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