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黄一听,本来就肚子鼓鼓胀的,开口骂:“脑子进水啦!企业说关就好关的,没本事劝架,朝集体发什么火,我去给他清醒清醒!”说完,披了件衣服奔出。
何力伟见状拉住诸会计问:“春明家发生什么事?”
诸宁松道:“到底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田福仁讲:“我刚才在外面听好象是春明在单位里受处分,说他乱革新用毛竹替代钢筋建的房倒坍啦,许多人受伤,好在没有死亡的。”
盛玉成觉得此事故可闹大,谢家华却道:“不是听东郭淦讲有科学论证,毛竹的顺纹抗拉度近300公斤,比常用热轧钢筋都强。”
何力伟纠正:“东郭师傅再三强调在实际应用中不能替代主体结构的钢筋,难道春明把自己师傅交代要领忘掉!”
盛玉成道:“我们过去看看,独眼黄脾气上来可有点邪虎,俞主任哪里能顺从,两个铁鎯头相拚屋子会燃火的。”
谢家华叹口气:“只叫二头起烽火,够乱的!”
果真,他们走近婵姑家就听见几个男人争执声,最响亮竟不是独归黄,也不是俞鑫法,却是春明老爸阿海。他骂得可凶,粗陋的脏话一套套,听人讲过,长久在建筑工地上工作的人,都练就大嗓门,还俗话挂嘴上‘一天不骂x,日头不过西’。想想有道理的,整日在露天旷野高空环境下干活,体力强度大,吼叫是种发泄,骂x带生殖器是互相刺激中松松筋骨。但今天阿海不仅骂,而且跳,砰、嘣,还摔东西。何盛等进门,阿海仍然未熄怒,蝉姑眼红肿抹着泪,春明撅着嘴一股凛然不服的傲气。
阿海见何力伟朝他转来嚷道:“何厂长,你得劝劝这犟儿子,搞什么革新?泥水饭不是这么好吃的,尤其是省三建那批怂,我们队接过他们下脚活,那个靠造反抢上位置的三麻子,一肚子坏水最会显摆称能。为给自己争面子,一边支持竹替钢的技术创新,一边又要赶工期向市党代会献礼!这不,基础保养期不到水泥未凝固,承重墙倒下引发的事故。三麻子畜生却一蹋刮子责任推给春明!小子,听爸句话,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大家都劝你,俞主任要关队办厂,你还要往南墙上撞,何厂长,你是什么态度?”
何力伟被阿海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涉及队办厂,又朝自己竹器厂发火?寻思如何答复个明白,蝉姑已经在指责阿海:“你还是爹吗?儿子受了这么大委屈,不承认错误要开除公职!你还要堵住他的退路!春明,别怕,回家,我们自己有厂!”
独眼黄显然比在座的谁都生气,好像让人夹头夹脑扣了屎盆子,气愤道:“没有错承认什么?技术文献上可以查的,毛竹的顺纹抗拉强度(外层和中层)为220-280mpa,优于常用的圆钢hpb235,东郭淦不是有资料给你,我都会背的,而且你讲按工艺用在间隔墙上,开除,老子还不干呢!”
俞金法着急:“喂,我说你不要讼缸火,一字一句不肯熄。自动离职回大队,我如何向社员交代,推荐上大学灰溜溜回来,我宁愿关掉厂也挂不住这张脸!”
“鑫法,你逼我春明去吃哑巴亏,他的个性你难道不知道!”蝉姑直呼其名。
争执的场面充溢室内,空气都在鼓胀,充塞火药味,划根火柴都会引爆。何力伟有些左右为难。春明是田家桥方位文革后第一个大学生,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