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明”连夜被急招进宫。
这位老态龙钟的老人,行走在冰冷深幽的高砌之道上,尽管依旧尽了全力,那步履依旧的缓慢。
在前方引领的太监并没有去催促,有意地放慢脚步,尽量地在将就着这位为帝国鞠躬尽瘁、尽心尽力的老宰相。
一路前行,已经隐约间,看到那间灯火通明的静心殿,这间位于外殿、本来只是作为皇帝临时休息的小宫殿,在十数年前,就彻底成了陛下生活起居和处理国事的地点。
项天明已经记不清究竟有多少次,像现在这样追星伴月地连夜入宫。一直以来,静心殿的明亮灯火,就像是领路明灯一般领导着自己更加地尽心尽力地为帝国工作,然而,他仍然心中有愧,总觉得自己还做得不够好不够多。
不久。
项天明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养心殿。
“陛下,项宰相来了。”
“嗯。”楚国当代皇帝赵雄,把目光从奏折中抽离出来,抬头看来,“项卿家,来了?”
“陛下。”项天明拱手行礼,刚欲下跪,便立即被赵雄阻止道:“项卿家,免礼。”
“谢陛下。”项天明站了起来。
“你们都退下。”赵雄叫退了养心殿中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待他们全部离开后,他招招手,“项卿家,上前来。”
“是。”项天明连忙走上前去。
赵雄从龙椅上走下来,来到项天明的面前,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今天京安评比的结果真是让孤寒心失望不已。”他右手高举,对着门外天空那轮圆月,“我大楚子民千千万,竟然没能找到一个能够真正匡扶起我大楚社稷之才!实在是可笑至极!”
项天明脸色沉重,这京安评比的规则就在那里,他也无能无力。
赵雄看着项天明,自嘲地笑了笑,“项卿家,当初寡人就应该听你所言,实行科举制度,让天下寒士也能进入朝廷选拔之列,或许就不会沦落到如今无人可用的地步了。”
他认真地看着项天明,“项卿家,孤是不是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项天明摇头道:“读书人,读的是一身正气,读的是天下苍生。有机会不为迟,陛下。”
赵雄仰头闭了闭眼,“但终究还是迟了啊!孤以为自己可以执管大楚百年之距,但是如今方知天命难为,孤和卿,都老了。”
他眺望南方,“大楚已央央八百年,谁又能护卫它再度八百春秋?联邦政府虎视眈眈,那十年不攻之令,这既是孤的死期也是他们进攻的倒计时,他们对孤已经是宽厚了,给多了孤两年光阴。”
“陛下。”项天明脸色一沉再沉,双眼充满血丝。
赵雄连道:“项卿家不必如此,生死是天命,谁也摆脱不了。”
项天明点点头。
“项卿家,孤想听一听,你对太子的看法。”气色有些不稳的赵雄坐回到了龙椅之上。“你且直说,孤不追责。”
“是。”项天明知道陛下这已经是在准备后事了,虽然心中不禁地万分悲凉,但是,此事已经是关乎国家命运了,他必须认真如实的禀告,直言沉声道:“太子殿下虽然文武双全经纬满腹,但是性格略显优柔寡断,难保军令政事高效畅通。”
赵雄微微皱起眉头,冷声问道:“那你觉得何人能扛肩我大楚?”
项天明抬头直视赵雄,“四殿下,赵宣。”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中充满了火药味道。
这对君臣从来就是如此,在国家大命运前,总会激烈地碰撞。
而往往,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