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这一开口,直将秀才的父亲惊得呆在原地,木愣愣的看着面前姥人。
这老太婆说了什么呢?她接过半碗冷饭,就自那呵呵一笑,直喊本家的名,那声音听着却根本不是个耄耋姥妇,正是自己熟悉不过妻子的语声。
秀才父亲惊愣在原地,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开口寻问了遍,“这位大娘,您刚刚喊我什么?”
老太婆又是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并未答话,伸出那瘦得骨头似的手掌,抓起秀才父亲的胳膊,拉着他入了里屋,将一干闲人都赶了出来,把木门关严实了,也不知俩人交谈了什么,任外面的人七嘴八舌,猜测云云,也不予理会。
这俩人在那里屋足足待了有半个时辰之久,方才见木门被打开,出来的是秀才的父亲,他神色有些诡异似喜又悲,似愁似乐,说不出的变扭,他对着四周围的亲里街访抱手一揖,打了个罗圈揖,说了些好话,只说是取消了今日送葬之事,辛劳诸位帮忙料理了这许多的事,程某感激不尽,妄请各位用了这粗茶淡饭,自酿浊酒在行离去,有劳,有劳。
这许多人心中就生了疑惑,不解这秀才的父亲是发了哪门子的癫,怎如此奇怪,这葬礼刚到了一半,那风水好地也已安排就位,只等那衣冠冢送出便万事休,怎的此刻他又生了这二心,此举可是对那冤魂莫大的不仁与对阴司鬼差大大的不敬,将来必是难免一十八层鬼域走上一遭的,但凭人们如何好言劝说,如何温语寻问缘由,这秀才的父亲只是苦笑摇头,搪塞左右。
众人也不在多加问由,各自吃了个半抱,逐一离去,就在这事没过多久,四下里又有小道消息传出,秀才的母亲并未逝去,那日到得他家中乞讨的弯腰姥太就是他的妻子,只是不知她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又或是做下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变成那般模样,听了这些传言的旧识或不凡爱热闹之人纷纷接踵而至,想要目睹这消息是否属实。
旧识与姥太婆交谈,问及一些以往相交时忆事,这姥太婆虽有些支吾与不情不愿,但让众人发现果真是昔日好友,都不禁大感惊奇,这人如何能在三个日夜间由三十年纪半老徐娘变到那八十好几的耄耋之年,一时间所有人都暗暗称奇,到得最后还引出不小的怪谈奇说,十里八乡出了多个不同说法,有人说那秀才的母亲本身非是那肉身凡胎,只因懈渎了神明,被上天收去了半生,以示告诫,又有人流传出,她只因姿容貌美,被那深山中的老鬼恶怪看中,在三日前那夜被一阵怪风刮了去,被那老鬼吸了人气,老鬼与恶怪等见她皮塌眼陷,已失了往日风采,就任她离开了,还有更不沾边际的说法,说这秀才的父亲只因有次打猎,捉了一只待产的母狐狸,昧着良心,将那母狐狸剥皮卖了去,这母狐狸心中怨恨,化做恶鬼,缠上了他的妻子,将他妻子弄得人不似人,鬼不像鬼,最后盗去了他妻子半生阳寿,这才方肯离去。
这谣言四起,一时间也是让不少人在茶余饭后有了谈资,编出不少光怪陆离的鬼怪之说,秀才一家三口听了,自是不愤,几次出来澄清,但人言可畏,这人们心中自是已将秀才老母与那诡异传说中的异物联系在了一起,又怎会听那一面之词,各自心中有了那编织起的故事,根本不去管哪是真哪是假。
秀才一家逼于无奈,多次出来谈辨,均无有效,终于,于几日后搬离了此处。
然而,在这动荡世态,哪处能寻得到安稳之地,但说来也实属怪事,秀才一家三口路途中也遇到过几次拦路打劫的,可这三人运气当真是好到极点,秀才老母自包袱中掏出几锭银锭,那伙贼人见了钱却也就住了手,放他们离去,并不曾伤害半分,还有几次,他们三人干粮都吃完了,在大道上几乎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头脑阵阵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