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在旁安慰道:“师傅慈悲,当日又是有命在身,我想那妇人与她腹中的孩儿也是晓事理之人,此事也不会怪罪于师傅。”
听得此话,酒和尚忽然顿下了脚步,头一扭,瞪圆了眼,深深的盯着秀才。
秀才被酒和尚突如其来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不由踉跄退后倆步,面带慌张的望着和尚,双手微颤,哆哆嗦嗦作了一揖,语音有些结巴,“师……傅,在下出言蛮状,妄……妄请师傅恕罪。”
酒和尚手忽一抬,拍在秀才肩头,放声大笑,这一下,直将秀才与身后他父母惊了个半死,不知自己儿子说了什么,惹得这大和尚这幅模样,他们二人正要上前替自己儿子赔罪认错,却是只听酒和尚大笑道:“不错,不错,有你此话,和尚我却也解了心头烦恼,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随后,就只见酒和尚跨步踏行,一路狂笑而去,声似佛家狮子吼,直惊得林子中野兽飞禽一阵骚动,乱作一团。
见和尚走得有些远了,后方秀才背着自己老太婆妻子的父亲急忙上前,空出手一支手,一把拉住秀才的胳膊,面上有着些许后怕,埋怨着秀才,“儿啊!你对那胖和尚说了什么?瞧他那失心疯了的模样,你可别凭着一张嘴将他说出个好歹来,他要在这鬼地方出了个差子,咱们一家老小可就都交代在这了。”
秀才点了点头,正眼看去,只见得父亲额头密汗潺潺,气息微喘,心有不忍,伸手连忙就要从父亲背上去接过自己的老母,“您也走了多时了,让我来背会吧!”
秀才的父亲抬手,阻止自己儿子的行为,“儿呀,将来你是要成就一番伟业之人,岂能做这等自污身价丑事,你且先行,快快跟上那大和尚,我瞧这林子不一般,恐有生变,咱们快快跟上。”
三人快步跟上,默默跟在酒和尚身后,秀才也不在出声,走了没多时,半空中忽有一物飞来,直朝酒和尚后脑壳砸来,酒和尚当时就已察觉,这袭来之物虽快却不凶,提棍回打,将那东西挑开,打在一棵巨树上,几人看清那东西,顿时就是一惊,这东西圆滚滚,黑黝黝,血淋淋,白惨惨,乃是一颗被撕去了大半面皮,披头散发妇人的头颅。
酒和尚大怒,咬牙切齿,虎目圆滚,朝后方头颅飞来的方向大吼一声,似那怒目金刚降世,这吼声直如晴天霹雳,沉云闷雷,震得四野响彻一片,耳鼓轰鸣。
寻着酒和尚所望处,一棵直径有一丈上下槐树的枝头,有个浑身长毛的人形怪物单手紧抓着枝干,龇牙咧嘴,另一条手上似握着什么,对着下方四人怪叫乱吼,显然,这便是刚刚偷袭酒和尚的怪物,瞧它样貌生得真是让人惊悚,只看这怪物头部粗长,吻部突出,耳小,眉弓突出,眼深陷,张开嘴,犬齿长而尖,体型粗壮,有半个成人之高,似猴却又非猴,乃是只土塿,俗称狒狒。
随着这狒狒一声叫吼,林中顿时就是一片鬼哭狼嚎,怪吼不息,在那树梢,枝头,一只只,一对对,或单个抱树,张牙舞爪,又或是几只聚群,上窜下跳,将四人团团围住,丢扔折断树叉,抛下不知名白骨。
秀才一家三口又惊又怕,抬手护在面前,挡住扔下来的一根根树支,一截截骨嚓子,三人连连后退,慢慢向着后方巨树靠拢,躲在大和尚背后。
酒和尚握紧了铁棒子,心中气急,只觉无名火起,熊熊焚烧胸腔,一股怒气上冲脊梁骨,直至天灵盖,哪曾受过这般气,当下怒吼一声,直是怒狮震吼,恶虎长啸,将林子中一盖声音都压了下去。
酒和尚脚尖踢起铁棍,以棍指着前方一颗巨树,开骂道:“好你们这些个有人身没人性的劣泼毛,以为生了个猴崽子的相貌就是那孙猴子了不成,今日,就让你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