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对墨儿是不是太苛刻了?这才几年都进了两次祠堂了,那地方不是没把人逼疯过!”陈婉语气有些不悦,没有母亲不心疼亲生儿子,况且她还只有这一个。
“他真的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性格如此乖张,再不管教,我怕他将来误入歧途。”林长戎这次回来发现林墨似乎改变很多,他觉得是时候和陈婉谈一谈这个孩子的事了。
“都十五了,你以为真的一辈子都乖巧听话?都像你那个大儿子你真的开心?”
“你又说立儿干嘛?不是你们口口声声说庶长子是祸患!!”
林长戎有些恼火,他知道林立的性格很是不妥,但这样的性格又反而很吻合所有人对庶长子的期许。
他打心里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林立不负责。他觉得陈婉为了说服他,竟然开口就戳他的痛楚。
脱口发怒后见妻子不再回话,林长戎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他轻咳一声耐心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没有听到他和我的争论,我不是气他顶撞我,是他现在特别心浮气躁,急功近利。”
陈婉听着先是一愣,随后转头诧异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这么说他?”
林长戎被妻子俏目盯的不由失笑:“一会儿都已经十五了,一会儿这么小的孩子!你倒是哪都占理!我也是他生父,我胡说他作何?”
“如今朝局对我们藩王不利,墨儿这种张狂无忌的样子再任他滋长,将来必然要为人所趁的。你不要慈爱太过。”
“那也不是关进祠堂啊,都要说亲事的人了,传出去唐家能应?”
说起亲事林长戎更是发笑“你儿子顽劣在定远府也快要无人不知了,你都是借口!关不了几天的,唐禹不过十日就要到定远了,到时候也要出来让人家看看才行。”
“十日?这么急?”
“早上又收到探报,就是这么急,已经过了新阳了,也不知道这东院来不来得及给我们皇子殿下修整好。”
随着林长戎一句话落,两人都久久不言,静静看着院内一派繁忙。
天边,一片乌云从南方缓缓而来,天空迅速昏暗下去,一道闪电在不远处的天空闪过,陈婉随即开始吩咐匠人从房顶下来。
“真是天不遂人愿,赶工又逢雨”林长戎转身喃喃,劲直离去。
城南已经下起大雨,南街的小贩被淋的猝不及防,担着货架就往街边店铺的飞檐下堆。
都是讨生活,开铺子的掌柜也不会太不近人情,只是毕竟不能进店里去,能遮雨的地方少。
货郎门只好把货物一层层堆好,自己则站在大雨里淋的全身湿透,身家性命在这里也没有人走。
南街一时间就从纷乱嘈杂到看起来空旷无人,就连守门的兵丁也都进了城门洞避雨。
这时在这大雨中活动人群就异常显眼,一口掉了大半油漆的小木棺在一个举着木棍的少年身后从街角的转弯处缓缓出来。
仔细看木棍的顶端才知道这是白帆,因为几根白色的布条早已经被雨水打湿无力的卷缩在木棍上。
暴雨让黄土铺的地面瞬间泥泞,这让原本就瘦弱的两个抬棺的男子看起来走的更是吃力。
“东家,这雨太大了,不如先回去吧!这样走到坡上会要人命呐!”前面年轻一些男子高声喊道。
“盛哥儿你行行好,我没本事治好我娘,不能再让她连安葬都不在时辰!”少年心中酸涩,他很想放声大骂,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待他。
“这不是事啊,小武,这淋到坡上怕是要害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