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银方才就一直对于昔日在这里拍案而起一事耿耿于怀,这时被齐周说破,恼羞成怒,要不是见刘虞开怀大笑,还真想拔剑戳口不择言的齐周几个窟窿。
“齐叔南,你也不用将话说的太满。刘正那小子抬举不得。此番虽是有惊无险,所做之事的的确确是恣意妄为了,倘若你们再捧,被他听了去,呵,可别又是第二个王松了。”尾敦突然开口。
王松前几天在蓟县集市被斩首示众,如今头颅还被挂在城墙上,与公孙度等人一同被当成反贼,受百姓唾骂。
众人其实也没想到一向被刘虞当成左膀右臂的王松会落到如此下场,此时见尾敦表情恹恹,他们同样流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还有人表情尴尬多半都是此前与一些使者来往过密,唯恐刘虞追究责任,致使他们步了王松后尘的。
不过倒也有人知道,尾敦说出这番话,并非敌视刘正,而是有心将刘正拉拢到麾下指点一番。对于尾敦而言,刘正这人算个人才,只是品性太过狂妄,还是需要多加指引的,让刘正一个人在外面闯,无异于揠苗助长,尤其是针对董卓一事,尾敦更是担心刘正会因为脾气阅历,遭受灭顶之灾。
不过这事刘正都已经应下了,尾敦这些带着点小心思的碎碎念自然也没人搭理,见气氛有些不对,刘虞摆手笑道:“忠臣也好,奸佞也罢,不到时候,善恶暂且不论。至少他刘正,如今你我还能压住。”
房门突然被打开,鲜于辅拉开门帘进来,刘虞望过去,得知刘和已经离开幽州,被韩馥的人迎住了,表情肃了肃,指节敲着案几拉回众人的注意力,语调凌厉几分,“可有人我等压不住了!我知道你们之中,不乏觉得王松说假话的。说实话,我也不信。但我不论真假,这事既然开了头,总需要有人去查,有人去问。你们不提,那就我来说!”
在场绝大多数人不由变色,方才赵该说起时,事实上也说了王松临死时,面对刘虞,终究是坦白出了与袁绍勾结的事情说的更准确一些,是与袁绍的谋士许攸勾结。
方才刘虞只让人评价刘正,众人自然乐意见到这种结果,对于许攸一事讳莫如深,此时刘虞主动提出话题,众人却也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光是袁绍,倒也没什么可以让人忌惮的,但他背后是汝南袁氏,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底蕴深厚,光是这些年累积的弟子门生就遍布天下,甚至在场的,就有曾经受到袁氏恩惠的,就连刘虞,其实昔日在朝堂时与袁隗也有主臣之情。
所以说,这个话题很敏感。
一方面,如果连汝南袁氏在这等时候都不想匡扶汉室,而是想着侵占土地,拥兵自立,这个天下会如何,没人知道。这是所有人都惶恐不安的事情。
另一方面,袁绍如果真的在这件事情从中作梗,这就意味着刘虞与袁绍成了敌人,进一步讲,很有可能也意味着刘虞将与整个汝南袁氏,乃至汝南袁氏背后的那些门生故吏为敌。且不论这个结果会不会出现,但至少幽州官场人心离乱是可以预见的事情,这同样是大部分人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只是刘虞提出来了,表情又是一反常态的严肃,众人也不敢去捋刘虞的虎须,说些“此事有待斟酌”的话语。
这边刘虞沉默片刻,语调铿锵,“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他袁家便是没有这样的心思,旁人未必没有!旁人未必不想助他一臂之力!”
刘虞眼眸微眯,语调微微压了压,语速也缓慢下来,“如今朝堂之上已经有一个董卓了,我不想在关东看到第二个。刘某无能,自知只能保住幽州。而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