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行事,需要你来管教!竖子,便是出他口入你耳,没有证据,但我等做事何需证据?他还是有心在幽州造反的反贼放手!再不放手,老夫可要动手了!”
田丰毕竟上了年纪,有些脾气岂是说改就能改的,也早已养成了惯性思维,这时被沮授这一差了近二十年的年轻人数落,还是自己看错了的人,立刻恼羞成怒。
沮授也知道跟上了岁数的人纠缠没什么意义,忽然放手,看着田丰收力不及,一屁股栽倒在地,也不去扶,随后笑着按着田丰的肩膀坐倒在地,拉着挣扎不已的田丰,眼眸之中神光闪烁,“元皓公,我若说他还是刘幽州的人,你会不会冷静一些?”
田丰一怔,仔细打量着沮授温润的笑容,但这笑容在他眼中,怎么看怎么狡诈,这时便也冷声道:“沮公与,老夫一直以为你从善如流,未曾想也是巧舌如簧的人。不管你所言是真是假,老夫自知人微言轻,便是拆穿你也不会有人信。但老夫保证,若刘正当真要反,老夫定然与你势不两立”
“他是一定要反的,不过,实则是我们推着他反。他是忠臣。嘿,说起来,公孙瓒还是被他劝服的呢”
沮授摇摇头,感受着地面冷冰冰的温度传到屁股上,那股寒意蔓延全身,也让他的脑袋愈发冷静,他扭头望向凝眉不已的田丰,笑道:“这个反,你若不知情,便是真的反,你若知情,那便是假的反”
田丰似有所悟,眉头紧皱地将信将疑道:“此话何意?”
“说来话长”
不久之后,田丰愣愣地望着沮授,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内容真的太过惊世骇俗,身躯微微战栗,“这狂生竟然”
他愣了许久,抖得愈发激烈,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古怪地斜视沮授,“刘德然将防疫赈灾的手册交给你,见你一定要回来冀州,所以让你劝服我,前去投靠他?”
沮授箕坐在地,同样抖着身躯,坦然一笑,“元皓公莫非真是老了?为何重复我的话哦,我懂了。没错,你要是觉得我在卖你,也是无妨的。而且吧,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我既然答应了,你要忙于事务,自得其乐,我还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既然你并不开心,还自投罗,那授开了口,这事只怕就”
田丰闭上嘴,沉默好久,随后猛地一拍沮授的后背,呵呵一笑,“你个竖子!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知道我”
笑声逐渐加强,田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昔日老夫初入御史台都没这么开心过,今日听闻他有心招揽我,竟然,竟然比给陛下做事,为民请命还要开心有趣,着实有趣!哈哈哈哈”
沮授也笑,笑得前仰后合,“有意思吧?他是神人啊!神人!哈哈哈哈”
两人笑了好久。田丰笑得脸上的皱纹愈发深了,随后突然站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拱手道:“哈哈哈公与,老夫告辞老夫,哈哈哈哈趁着休假,去见一见,见一见这个后生”
沮授却敛了敛容,看着田丰眼眶通红,眼泪都笑出来了,拱手作揖道:“恭送元皓公。”
“告辞告辞不用送了哈哈哈哈”
话语声中,突然一声喷嚏,随后是接连的喷嚏伴随着笑声远去,沮授负手站在凉亭,望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突然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一个刚而犯上,一个狂生做派,元皓公,你是觉得找到知己了,还是觉得如此一个后生晚辈舍身忘死,甘愿担负国运,当为他而泣阿嚏。”
一个喷嚏后,沮授捏了捏鼻子,摸到一片湿润,突然神色大骇地往后院跑:“要死要死要死司命在上,沮某还要治理繁阳,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