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皇甫固迟疑片刻立刻连连称是,皇甫嵩却突然恍惚了一下。
原本这几年下来,他也不是没有训斥过属下和亲信,有些人或事也记的不是很清楚了,但方才谈到的话题毕竟涉及关东,想起近来听到的一些有关幽州的传言,他便也想起昔日宛城风雨中,被他敲打的那个年轻人来如今想来,对那人倒也刻骨铭心的很。
他想了片刻,神色肃了肃,“近来从各州传来的消息很多,真假难辨,老夫尚且判断不了老夫多嘴一句,坚寿一事,元固、文彦,你二人也当引以为戒。”
盖勋皇甫郦拱手称诺,皇甫嵩顿了顿,“旁的确定不了,不过,刘幽州之子刘和刘子相不是探亲回来了么?文彦,近来你可与他有所接触?”
皇甫郦以往跟着皇甫嵩在外面带兵打仗,与刘和这种朝堂内的官员其实不怎么熟,但他最近闲置在家,也有空走亲访友,以他三十出头的年龄,结交一些同样年龄的人物也更容易一些。
不过,皇甫郦闻言皱了皱眉,“刘子相近来告假在家,行踪飘忽,小侄几次投了拜帖,他也没回。也有几次,小侄做客好友家中,他原本也有参与,但小侄一到,他便提前离去亦或干脆不到了。想来有避嫌之意。小侄也不敢强闯府门,亦或派人跟踪。关乎幽州局势,多半倒也是道听途说,不知真假。”
此次经历皇甫固救父一事,皇甫家身份敏感,皇甫郦出门在外,自然也会碰到很多受人排挤的事情,他也没想过每件事情都要朝皇甫嵩来汇报诉苦,如今皇甫嵩问起来,却也如实说上几句。
“苦了你了。”皇甫嵩表情微微沉重,想着朝堂如今人心离乱的局势,心中不快,一旁年近五十的盖勋笑了笑,“明公这么一问,盖某倒是想起来了。听犬子所说,幽州去年大半年的动荡,全因子干公之徒刘正刘德然而起。明公以为,子干公为了他爹服心丧三年,他又是汉室宗亲,慈明公的女婿,他当真敢抛却情分,与子干公、刘幽州为敌?”
皇甫嵩点点头,“我便是在疑惑此事。昔日宛城之下,那刘德然流下血泪,颇有为国为民之心,性情虽是鲁莽了些,也不至于是薄情寡义之徒。此番传言之中,说他与公孙瓒勾结,伙同黄巾军妄图颠覆幽州我总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父亲,儿子若是没忘记的话,昔日你自宛城平贼回来,还说他颇有大略,眼见非凡,他被授中兴剑,你还颇为欣慰。此人如今到底如何,儿子也不敢妄测。可有件事情,我敢断言”皇甫固拱了拱手,“幽州几任刺史,都不能妥善处理乌桓鲜卑,刘幽州又不是第一次上任,不善兵阵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便是如今身为州牧,有独断之权,也绝无可能突然之间灭了公孙度,还让诸多异族俯首称臣。此番公孙瓒与刘正该是居功至伟,至于刘和到此诋毁于他,想来”
“你便是喜欢想着那些结党营私的事情。”皇甫嵩瞪了眼儿子,眉头却也紧皱起来。
皇甫郦却也拱手道:“不满伯父,小侄实则也想过这个问题。公孙瓒素有军略,麾下将士勇武难当,这你我都清楚,刘正也有万夫不当之勇,还与黄巾有旧,若他二人联合,乌桓鲜卑,还真不足为虑此次蹋顿与公孙度被接连枭首,黄巾军还臣服刘幽州,我总觉得,此事子干公与刘正公孙瓒该是在做苦肉”
话语说到这里,楼梯口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皇甫嵩等人急忙望过去,便见得管家忙不迭地跑上来,神色惊骇道:“主公,大事不好了袁太傅府邸被围了,董相国似乎要杀了他们全族!”
皇甫嵩神色一凛,与盖勋面面相觑,急忙抄起背后兵兰上的佩剑,疾跑向楼梯,“怎么回事?”
那管家拱手道:“小人也不知详情,只听传信的说,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