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盖勋神色徒然间阴沉下来,皇甫郦忍不住望了眼皇甫固,也神色惊变,“两把中兴剑在关东,如今盟主还是袁绍?!他们这些人要干什么!”
眼看着皇甫嵩等人快步疾走下楼,皇甫固坐在位置上,朝着候在楼梯口的管家挑了挑眉,夹了块腊肉细嚼慢咽着,笑容淡淡:“来伯,你也听到了,兄长已经着道了。这拥兵自重的种子,我可埋得刚刚好啊。还有,我一直与兄长在说刘公子此事另有隐情,兄长方才提起,说子干公与刘公子可能在用苦肉计,也算印证了我的努力我这也算功劳不小吧?”
他抖着腿,点了点下巴笑道:“怎样?能安排我见邹姑娘了么?哦,也不用见她,你帮我安排一下,见其他诸位兄弟便可以。最近憋得慌,我可是好久不曾与他们把酒言欢了。”
雒阳城以南宫为朝会之所,除北面尚有北宫,没有建造府邸,其余三面所建造的府邸一向是朝廷命官与皇亲国戚所住,越是官居要职,离南宫也越近,而此时尚担任太傅的袁隗府邸,自然就离南宫极近。
太傅虽然没有实权,但身为皇帝的老师,自然待遇不差,所以袁隗的府邸占地极广,再加上袁家四世三公,积累深厚,这府邸在原有的基础上还经过扩建,所以阁楼不少,亭台水榭样样俱全,显得极其精致。
另一方面,袁家以宗族显明于世,血亲观念很强,事实上此时担任太仆的袁基一家也居住在此,是以,整个袁府除了袁家宗亲五十余口人外,事实上还有数百名客僮居住。
也是因此,当皇甫嵩等人临近袁府的时候,便见得整个袁家府邸的院墙之外围满了装备精良的步骑兵,而内里的望楼、阁楼之上,尚有不少袁家门客开弓搭箭,分庭抗礼。
皇甫嵩见此一幕,就知道要糟,领着盖勋几人快马加鞭赶向袁家府门的时候,大门口处,一群听到动静赶到的朝廷命官正围在一起,在不少士卒的阻拦下,朝着被防护得严严实实的一辆马车叫嚷着什么。
随着几名士卒一声大喝,皇甫嵩识时务地跳下马匹,亮明绶印后,他急急忙忙赶进去,远处不少人望见他倒也不上前,只有朱儁急忙赶过来,打过招呼后,便对他解释道:“我打听过了,袁绍担任盟主是五六天前的事情,是由今日过来觐见陛下的幽州使臣公孙范带过来的。董相国知晓此事,雷霆震怒,所以才想着追究太傅的责任。”
“公孙范?”皇甫嵩眉头一皱。
“公孙度的从弟,谁知道这么不合时宜地过来,也不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探探情况据说方才还骂了董相国一顿,说他有眼无珠,招募刘德然为虎贲中郎将,害得刘德然蛊惑公孙伯珪一同搅乱幽州局势那小子命大,董卓发火被他的手下左灵与贾诩劝住了。不过董卓来此,兴许也有迁怒的意思。”朱儁脸色凝重。
“公孙范这是火上浇油啊”皇甫嵩沉吟道,朱儁知道皇甫嵩说的是刘正的事情,此前刘和便在雒阳说刘正的不是,此次公孙范还来此诋毁刘正,可不就是将刘正推向风口浪尖。
朱儁吸了口气,“没错,咱们这些以往在先帝面前对刘德然推崇备至的,只怕也要受到牵连了。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啊。”
“先不提这事。”皇甫嵩摆摆手,望了眼那边迈步下车,负手望向袁府府门,肥胖的身躯显得颇有威严的董卓,凝眉道:“袁绍在那边担任盟主,这其中的问题可就大了。汉室宗亲,中兴剑,都不如四世三公的后裔其中要是没有隐情只怕不可能。”
远处袁府大门突然开了,走出袁隗巍然不惧的身影,董卓在骂喝,诸多官吏也在劝,朱儁见皇甫嵩不轻举妄动,突然笑了笑,“你不上去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