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一番诉苦,随即望向田丰,笑道:“元皓公既然来了,想必是来帮着韩冀州处理事务的?你我虽是萍水相逢,刘某可是一见如故。还得元皓公美言几句,给刘某一些便宜啊。”
“老夫只怕要有负刘公子所托了。实不相瞒,老夫久病不起,自觉有愧于韩冀州照拂,已然辞官了。此行也是想着过来散心。”
田丰脸色微微僵硬,不过他倒不是因为刘正恬不知耻地套近乎。
毕竟他知道刘正此行的内情,刘正先前书信之中关怀备至,如今对他又毫无半点警惕的神色,言行举止看上去就是一见如故的姿态,连他也觉得刘正心口如一。
他只是想到自己辞官,韩馥毫无半点挽留就同意下来,心中不是滋味。
田丰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微微一敛,“若能亲眼目睹刘公子破敌,那也不虚此行了。”
刘正知道田丰话里有话,回味着“亲眼”两个字,随即振奋道:“元皓公若不嫌弃,你呆几日,刘某便照顾几日。军中苦寒,若有问题,你也只管与我说。”
“还得劳烦刘公子了。”田丰拱了拱手,随后望了望樊阿,樊阿心领神会,站起来道:“樊某方到,还不曾拜访过诸位同僚,未免届时准备不周,我先去找车焕兄问问药草的事。”
待得樊阿离开,刘正似有所觉地望着田丰,咀嚼着鸽子肉,有些期盼地道:“元皓公这是”
田丰摘下斗笠,挪着跪垫凑到刘正身边,理了理灰白相间的头发,沉声道:“刘公子,可有见过同盟军了?”
知道田丰要说正事,刘正扔掉咬的差不多的乳鸽,擦了擦手,敛容道:“见了。以身做饵,暂时来说,于刘某而言,情况不容乐观。元皓公可否不吝赐教?”
田丰不答反问道:“刘公子可信得过老夫?”
刘正心跳突然加速,“元皓公乃当今国士,有张良萧何之风,刘某有何信不过?”
“呵,哈哈哈”田丰突然开怀大笑,在刘正疑惑不解的眼神中,他微微敛容,目光如炬道:“刘公子,你可着实让老夫受宠若惊啊你可知道,你如今在老夫眼中,可是比老夫厉害千万倍,乃至这世上无人能及。得你一言,还将我比作张良萧何,老夫着实三生有幸。”
刘正愣了愣,笑道:“元皓公就不要抬举我了。还请元皓公不吝赐教。刘某先说说刘某到此之后同盟军的反应?”
“不,你我暂且不论此事。老夫在家中思虑许久,有几件事,想请刘公子先帮忙解惑。”
“元皓公但说无妨。”
“若哪里说错了,刘公子尽管言明,你我之间,老夫以为,还真是一见如故。老夫不怕公子怨怼,只怕公子暗恨藏心,不曾告知老夫。”
“既然元皓公如此,那刘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才好。”田丰斟酌了一下用词,正色道:“敢问刘公子,你可曾想过自己到底有多少本事?”
刘正一怔,“这是何意?”
“唯有三省己身,方知行事可有盈亏祸福。”
“呃,刘某愚钝,还请元皓公直言不讳。”刘正越听越糊涂了。
田丰笑了笑,“老夫换个说法。公子可有想过,待得你此番计成之后,该如何是好?”
刘正愣了愣,迟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