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能被褒侯认作义女,想必也是和她的姒姓有关。但我不会叫她褒姒,只是会叫她姒。
王四十三年,仲秋八月初五,这是我送姒入褒的日子。
卯时日出,终南山下,南国古道。
姒与我共乘一车,她催停了车马,缓缓对我说道:“殿下,便送奴家到此吧!”
我看着眼前的群山,知道她担心我回返时的安危,但又十分不舍她现在就走。见远方有一草亭,于是我便牵着姒下了车往那草亭走去。嬴开与褒洪德带着众人和随行车马在不远处静静守候。
“孤会尽早去褒国迎娶你。”我把那日所说的话又和她说了一遍,但那时的心情和现在比较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姒轻“嗯”了一声算是回了话,可能又担心我难以释怀,柔声开解我道:“殿下,姒前日翻开宗典找到褒国之风土人情才知那里盛产赤豆。赤豆得日晒能存长久,赤豆之色也不以四季而变。姒欲取一斗赤豆置于室内案上,再取一空罐置于案下,每日取一颗斗中赤豆放入罐中,待殿下来褒迎姒之时那斗中赤豆或可未尽”姒说道这里自已却无声泪流。
我明白姒的心意,案下放罐意味过去,案上置斗意味将来。这番用意便成了过往成追忆,将来或可期。她也把自己比作了那赤豆,愿天长地久地等着我和我迎亲的队伍。
“姒”我看她哭泣有些不知所措得摸了摸下裳,不成想竟摸到了那日沣水边我扔给姒的玉玦。
我把那玉玦取下拿在手里,赶忙在她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可还记得此物?”
“呵呵,”姒看着它破涕而笑,擦了擦鼻子小声说道:“这次可不许嘲笑奴家。”
这玉玦是我平时逗她是常用之物,每次我都会把它藏在怀里,坐在一旁对姒说:“呦,孤的玉玦不知被哪个小贼偷了,快帮孤找找?”不过也只骗了她一次,之后她就会跑到我怀里去抢,然后说道:“那小贼就在殿下怀里!”不过姒说完便后悔了,被我大笑着说她是“小贼”。
想起了往日那些情景,我有些感伤地把姒搂在怀中说道:“无论何时,你都是孤怀里的小贼,偷心的贼。”
“嗯,”姒伏在我怀中轻声答道。
“此玉玦你收好,让它代替孤守护你。”我把玉玦塞到了姒的手中。
玉玦多为王侯所佩,取万事有缺终无遗憾之意。今日我把玉玦交给姒便是想告诉她,此时的分别只是暂时的,将来会有过缺则圆之时。
姒与我连心,自然明白我的用意,小心得把玉玦放入怀中。
“如若有孕孤恐难在身侧陪你生产,届时孤自会派可信之人为你熬膳调养。若得孕生男女,女随我姓,男儿何名?”临别前这些时日我与姒也是常有行房之举,所以问了她这个问题。
“奴家若得天眷能诞下麟儿,便取其小名为望。殿下以为何如?”姒不再哭泣而是脸上略有红润地说道。
“望”我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对姒的不舍之情更浓了,也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那日姒在回父王礼心之问时曾说,要效仿禹皇之妻女娇虽化望夫之石也不移对我之情,如今她起此名更是为了让我能够安心。
“好名字,孤也望能早日与你相聚。”我搂着姒柔声说着。
我们二人此时也默默无语起来,只是静静地站着,直到三弟朝我们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