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叔带说道:“也许是孤近两日看了那山高水远之景,心中开阔了许多。孤想着太傅毕竟是姬氏族人,私心有之,公心亦有之,公心还是大于私心的。不知赵大夫以为然否?”
“殿下所言极是,郑国、晋国、燕国等诸侯国自是和宗周同气连枝。不过,“叔带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人心似水如浪,这一浪是公心高于私心,那下一浪或许便是私心压过公心了。”
叔带说话总是喜欢藏掖,虽是为臣之道,倒也令我头痛。
“赵大夫还是明说吧,莫要再口含玄机而隐忍待发了。”我苦笑着对他说道。、
“呵呵,愿知者才知之。既然殿下愿知,微臣便明说好了,”叔带顿了顿继续说道:“太傅姬友乃我宗周社稷之栋梁,自是无私于宗周。但他有一子名为掘突,殿下可知否?”
“掘突啊,孤当然认识。他长孤两岁,幼时还在一起玩耍过,后来太傅受封郑国他便去了封地,这些年倒是少了来往。赵大夫既然提到他,可是他那里有什么新的消息不成?”我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道。
“殿下既然和掘突幼时相熟,可知其为人?”叔带问道。
“幼时怎能知老?他幼时倒是喜欢与我比拼饭量。”我笑着说道。
不过叔带可没笑,而是认真说道:“观其幼或可知其老。这掘突幼时无君臣之分,与殿下玩耍也无需礼让,如今他久在封国,心中对殿下之忆仍是幼时之况,必难有敬畏之心。他日殿下即位,掘突将如何自处?”
“哦?日后他还能携郑国叛出宗周不成?”我一脸不信地反问道。
“这倒是不会。不过掘突如今颇受郑国官员拥戴,太傅不在郑国时事务也交其打理。这两年郑国的国力增长了许多,其中大部分功劳都是这掘突立下的。”叔带解释道。
“此是好事,那又如何?”我又问道。
“虽是好事,也只是郑国一家的好事。现今郑国国人心中只有郑却没有宗周,这便是宗周的坏事了。”叔带脸色有些失落地回道。
我深深地看了叔带一眼,缓缓说道:“赵大夫其实是想说,如今各诸侯国的国人心中也只有本国无宗周吧。”
“呵呵。”叔带脸色有些不自然。
我不作任何表情地看着叔带慢慢说道:“这一点孤也是明白,不过此刻还未到最坏的时候。那些诸侯国君私心虽重但仍不敢过于表现出来,那说明宗周的礼法还能束缚他们。赵大夫警示孤的这番话,孤记住了,连同日前的那些话,孤也记住了。但孤也另有一言想问赵大夫。”
“殿下请问。”叔带说道。
“赵大夫是不是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裂地封国呢?”我淡淡一问。
“微臣不敢。”叔带眼神一惊连忙跪着说道。
我摆了摆手对他说道:“孤此问并不是在责怪赵大夫。而是念在赵大夫对父王对宗周如此忠心的份上,孤日后会想办法给你一个封国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微臣惶恐!”叔带仍是跪地不起颤声说道。
我看他不信,笑着过去把他扶起来,说道:“孤的傧相大人快起来吧,都听见申国人的马蹄声了!”
叔带见我并没责怪,又听见远处的人喊马嘶之声,也是微微一笑起身,又把发冠扶正了些。
“申侯长子姜献,奉父侯命前来迎接殿下!”一个大喊声从远方人马中传来。
我命人停了车,等姜献一行人到了仪仗前面才缓缓从车内出来。
“姜献参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