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一羊之罪查请了还是亡国之言查清了?”父王继续问道。
“两件事微臣都查清了,是故今日才冒悖逆之险参劾太子!”杜伯此刻倒是有些胸有成竹。
“具体说说吧,让寡人看看我这太子是否犯了那失仁失德之罪。”父王把“失仁失德”几个字咬得略重些。
杜伯自然也能听出来父王这言外之意,但仍继续说道:“回王上,自从得了王上之命,微臣便带人到坊市及卫国打探消息。自坊市得回的消息是,吕叔段此人与邻和善更多有相帮之举,虽有戎人假扮出入相传居,但其他酒肆也常有戎人踪迹,是故不能仅凭羊肉干和太傅太子一家之言便定了他通戎之罪。而自卫国得回的消息,吕钦此人教子有方恪守邦礼,每年其供给各诸侯抗戎粮草便有十万石之巨,仅申国每年便可得其中半数,其余也皆分到其他与犬戎接壤的诸侯国以充其抗戎之力。太子仅以贩卖羊肉一事为由便诛杀吕家上下几百口并悬城弃尸,如此残暴之太子不叫失仁失德,那什么才叫做失仁失德?”
这杜伯说道最后倒是说得掷地有声言之凿凿,让一些官员听了也纷纷点头看向我,目光透着失望和不愉。
“哦?杜爱卿这是在质问寡人么?”父王问道。
“微臣不敢,只是就是论事而已!”杜伯躬身答道。
“王上,老臣有一问想问杜大夫,请王上恩准。”我本以为此事牵扯太傅,太傅仍会站出来反驳他,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提出异议的竟然是太师尹吉甫。
太师尹吉甫富有才华作得一手好诗,父王之所以封他一个太师的位置也是看中他学富五车的佐王之才。太师没有太多权力所以尹吉甫很少在朝堂说话。
“太师难得有疑问,便请讲吧。”父王对尹吉甫微微一笑说道。
尹吉甫如今老迈又贵为三公之一,所以得了父王恩准不用起身问话,他说话不快,慢慢问道:“适才本公听杜大夫说得言之凿凿可心中却生了几个疑惑,望杜大夫可以一一解答”
“太师请问。”杜伯向父王和太师分别行了一礼。
尹吉甫点头说道:“这坊市与卫国查探之行可是杜大夫亲力而为?”
“回太师,坊市之查证乃是微臣托左儒所为,卫国之查证确是微臣亲为。”杜伯回道。
“那看来本公还需问左大夫一个问题了。”尹吉甫看向左儒说道。
左儒与杜伯真是肝胆相照,他见尹吉甫看来,立即起身说道:“微臣愿答太师疑问。”
“左大夫,坊市之查证是否是你所为?”尹吉甫问道。
“确是微臣所为,所查结果也和杜大夫所陈无异。”左儒回道。
尹吉甫点了点头没再问他,而是再次看向杜伯问道:“杜大夫,本公最后一问,既然你到卫国查访到吕钦一族援助一些诸侯抗戎粮草之事,可有证据?”
“微臣这里有卫侯亲笔证言,更有吕钦所献粮草账簿简书以呈王上查验。”杜伯拍手令人把那些竹简账册抬了出来,同时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帛书呈献父王。
父王验过卫侯亲笔帛书又验过几卷竹简账簿,看着我说道:“太子,杜爱卿弹劾你而你却一言不发,现在看到这些证据可有想反驳的?”
我听到父王问话便起了身,对父王说道:“儿臣听到杜大夫所言,再看其所陈之证,确实无从辩驳。”
百官之前见到杜伯拿出证据私底下就有些议论纷纷,再听到我说的话差点再次哗然。
“咳咳,”父王轻咳几声止住了哗然之势,依旧问我道:“那太子可是认了那失仁失德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