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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正文 第1000章 烽火入洛阳(续)
    而在炮轰隆隆和烟尘四起笼罩之下,有汉以来剑南五关的最后一关鹿头关今四川省德阳市西南的鹿头山墙头上.ajaig.co汉州刺史兼防御使郑君雄也在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儿郎们顶住,千万给我顶住了……”

    “我们已然退无可退了,身后便是成都府,便是行在和天子所在了,便是蜀地千千万万的父老亲族……”

    只是在听他说到“父老”的时候,守军之中那些服色杂驳的本地兵壮,却是难免表情凄苦或是越发的慌乱惶恐起来了。

    而在山下的内江中江河道当中,已然是舟舶连云、浮桥道道,而令仿若平地一般的不断输送往来无数人员器械来。江边正对着山上鹿头关的万安县城,更是早已经插上了太平青旗,而变成太平军攻打鹿头关的前沿据点和休整集结地。

    说起来这万安县城的易手过程也很可笑。虽然最先赶至鹿头关的郑君雄,果断下达了“清野坚壁”的军令,却有些明显高估了自己麾下那些士卒的主观能动性和想象力。结果,水陆并进的太平军先锋,已然出现在了天边时,这些汉州士卒还在忙着抄掠城中的财物。

    最后仓促之下的郑君雄,也只能一边分出一支轻兵对着来敌作出虚张声势的迎击姿态;一边裹挟着就地所能罗括到的青壮和物资,就此退入山上的关城内;然后下令再大多数士民百姓未来得及逃走的城内大肆放火;烧的满城乌烟瘴气而哭喊震天。

    然而他还是再度高估了这些被留下来,负责放火和封门的敢死勇士的决心。眼见得前往迎击兼做争取时间的佯动部队,也慌不择路丢盔弃甲的逃回来之后;他们用犒赏和许诺堆砌出来决死的勇气,也像是初阳下的露水一般迅速蒸腾殆尽。

    于是在城内之民的努力自救,和抵达城外的贼军里应外合的全力扑救之下,这场“清野坚壁”的大火终究还是没有能够烧起来。而远道而来的贼军也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之下,轻而易举的就获得这座县城及其个中的户口作为落脚之地。

    于是,相应的困扰和烦恼就因此落在郑君雄为首的汉州守军身上了。因为,与作为让关内守军同仇敌忾的理由,而由逃亡而来父老代表各种现身说法截然相反的是,那些贼军并没有在沦陷手中的万安城内大开杀戒,反而是在城门外分出粮草来赈济之。

    而后,又有成群结队来自四面八方的乡民抵达江边,而在那些太平贼的引领下开始挖土开沟,修柵建垒、搭造浮桥;却是这些东川境内长久饱受淡食之苦的乡土草民,在太平车船运来的一包包粗盐面前迅速沦陷,而成为被征募起来的民役力量。

    眼见得越来越多汇聚在江上的车船和越发庞大起来的贼营,在组织了好几次夜里偷营和晨曦反击,都相继失败或是再也没有回来的郑君雄;也只能在嘴上怒骂一番这些“无君无父,好利忘义”的愚夫愚妇,而信誓旦旦日后要将其斩灭家门的好好清算了。

    但不管郑君雄怎么叫嚣,至少心中也明白的很,在失去了作为屏障的偌大个东川八州的缓冲之后,如今光靠一个鹿头关里的千余守兵,再加上他带来的四千守捉兵、四千多名新征募的民壮,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新起土团、乡兵之流,能够坚守上多久还是个问题。

    因此,相对于这些几乎没有见过什么战阵的守捉兵,或是弱国没有人镇压和监管,兴许在夜里就会跑光的民壮;他更多的寄希望于来自成都方面的生力军。而后,他又不免怀念起了自己昔日手中掌握的那支德阳精兵。

    因为他们的前身,就是从叛乱的前东川节帅杨师立麾下,就地投降和收并的“武德军”旧部,堪称一时强骏和依仗傍身的资本。只是奉命节制三川的西川节度使高仁厚,在北上路过汉州的时候不但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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