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天这副朦朦胧胧才是正宗的原汁原味的配方。除了大雾,还是大雾,飘飘渺渺,如练如幕。一切事物都变得婆娑妖娆,娉婷在浓雾,如无数影影绰绰的浣纱魔女在为水神招魂。
尼采起了个大早,在有睡懒觉优良传统的沼泽居民眼,真是脱离群众,不近人情。其实,准确点说,尼采是彻夜未睡。跟奥顿打完交道后,直接杀向食堂,寻寻觅觅,自己动丰衣足食。
直到日上竿,那个蜥蜴大厨揉着惺忪迷离的睡眼,慢悠悠晃进食堂后厨,准备早餐。定睛一瞧,猛然发觉几天的食物储备被扫荡一空,一声惊天动地惨绝人寰的尖利锐叫穿透迷雾,响彻沼泽。打破了沼泽酣梦流淌的安谧,惊动了好不容易沉入梦乡的奥顿。
一声恼怒的咆哮,奥顿顶着熊猫眼风风火火急赤白脸撞进食堂,怒视着大厨,“怎么回事,还不让人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鬼叫行吗?”
惶恐的大厨怯怯地用那只肥而不腻的指了指屋顶的太阳。又指了指尼采。
被浓雾渲染得鬼鬼祟祟的太阳,如同一张被潲水泡得发白,鼓鼓涨涨软不拉叽的光烧饼,囧囧地悬在屋顶。
而尼采张着大嘴,似乎被这只蜥蜴声动沼泽的大嗓门惊到了。
“啊,原来不早了。”再转念一思量。“不好,今天是配额挑战日。尼采跟我走!”奥顿不容分说,转头朝外狂奔,迅疾如雷,无数触须被拉成倒挂的龙须面,在身后笔直地嗖嗖呼啸。尼采吃干抹净,纵身尾随,不紧不慢地吊在他身后。
雾穿行,虽然势若疾光,违章超速,但,不要说碰瓷,就是一幢正儿八经的交通事故也没有,路上人影杳杳,只有几个野生禽兽在撒泼。
那些活波好动的元素兽们去哪去了?就在尼采嘀咕疑惑时。在千层叠雾,一浪接一浪的喧哗由远到近,由细小微茫到震耳欲聋,从远处渺渺地传来。
渐渐地,尼采眼依稀一座庞大的圆形角斗场如一只凶威滔天的怪兽蹲伏在袅绕的雾气。场正兽声鼎沸。各种古怪的叫嚷汇成了一柱又一柱漩涡在巨大的漏斗形角斗场激荡。
这是一座以死火山为底建成的角斗场,离地腾空数百米开始成形,完全是由一块浑然一体的青岗岩凿成。半径达到四五百米。四周有十几个巨石圆柱直捅天际,在弥漫的雾气似乎是神的指穿天而降。可能是亘古前,有岩浆喷涌,冷峻的青色岩石纹理,有暗红的丝缕隐隐约约。如干涸的血迹,平添几分慑人心魄的气势。
万众瞩目的焦点心是漏斗状的角斗场央。那是一块小丘陵地貌的地块,有四五十万平米,其有兀石怪立,有浊水横流,有怪树崔巍,有苔藓斑驳,竟然还有若干飞禽走兽在其间悠然徜徉。以此为心向四周辐射出一轮又一轮的座位。
让尼采吃惊的是,这些座位气势恢弘,全部由白鳞玉石雕成,晶莹白皙的细鳞状纹理,在有气无力的阳光照射下,如潋滟的水波在漾动。每个座位都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四周环绕着拱形穹顶,同样是白鳞石的材料上镂刻着一些古奥的花纹或图案。缠绕着一些葱翠的蔓藤。饶是尼采学富五车,也判断不出这些沧桑感十足的图纹所蕴含的奥妙。
青岩白石,雾深光幽,使这些巨型座位如同一座座华丽的坟墓穆然矗立在这片枯寂寥廓的天地间。而那些嘻嘻哈哈的元素兽两两在这些古怪的座位上,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地呼喊怪叫。尼采举目望去,暗暗估量,估计整个迷雾沼泽,除了那个孜孜不倦一心雕琢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