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宝殿内,十数个僧侣每人手持一册《佛说阿弥陀经》,准备开始这天的晚课。
后院禅房内,慧谷法师与戴铎继续着两人的对话。只听慧谷法师言到:“居士在收到四爷的指示前,还是不要贸然行事为好。纵然是将这位小施主引与那妖道,也是万万不可点破,只看缘分便了。”
“法师放心就是,我跟随主子多年,自会有所分寸。我家主子那般性子,我若敢贸然唐突,必会是一番责罚。今晚我就给主子写封密札,明日差人快马送京,等待主子指示便是。”
正此时,隐约听得脚步声,净空引着邬思道和车铭,已走至禅房近前。慧谷法师与戴铎对视一眼,都站了起来。
“可是寻到那位车施主了?快快有请。”法师言到。
只见净空掀起竹帘,邬思道与车铭双双走入禅房。“法师,戴兄,刚才在前殿外找到我车贤弟。车贤弟,快见过慧谷法师和戴兄。”邬思道忙将车铭向屋内两人做了引荐。
“见过慧谷法师,见过戴兄。”车铭双手抱拳分别致礼,言道:“方才听邬兄讲,邬兄与法师、戴兄在此相谈甚欢,已有相见恨晚之感。车某无缘错过,甚是惋惜。”
“噢。车弟不必惋惜,方才我们也只是闲聊了些许而已。快快坐下一叙。”戴铎拱手向车铭指示座位,四人依次落座。
慧谷法师将净空唤入屋内,吩咐道:“你把我那雨前的龙井茶拿来,好生招呼三位施主。尔后去斋房为三位施主备些斋饭。”接着对三人言道:“晚课时辰已到,你们在此品茶闲叙,贫僧去去就来。”
“法师请便,我与两位贤弟在此等候就是。”戴铎站起身来说到。
邬思道和车铭也站了起来,随着戴铎的身后,将法师送出门外,那净空也兀自向院内的一间厢房走去。三人回到禅房内依次坐下,车铭与戴铎似不经意的相互打量着对方,一时竟也无语。
一会儿功夫,净空进得屋内,为三人分别泡上茶水,径自去了。
禅房内的片刻安静还是被车铭打破:“戴兄,方才听说您是在商道上行走,那定是阅历过人、阅人无数,佩服佩服啊!”言语之气中,热情中透着冰冷,冰冷中泛着热情。
“哪里哪里。士农工商,末位而已。只是随着家中主人,赚份辛苦钱,弄些散碎银两糊口罢了。”
“我家自我之上,经商也有三代了,但无轻商之念。没有了经商之人,如何货行天下、利满天下呢。只是到我这里,家父唯愿我入仕一途,怎知这寒窗苦读也是熬煞人也,哪有那般轻松。幸有乡中师傅传授,邬兄携助点拨,到如今,方才求得个秀才名分。今科秋闱,还不知邬兄与我能否一吐扬眉。”语气中似是自嘲,脸上却又明明泛出得意之色。
戴铎何等精明之人,却是不露点滴声色。好似鱼竿遛鱼一般,从口中吐出线钩来,逗引着车铭:“车贤弟好前程啊!他日状元及第,也是为我等商家脸上贴金了。日后拜相封疆、位极人臣,万望不要忘记我与贤弟今日的际遇。”
“那是自然。”那车铭轻轻咬钩,不觉自鸣于色。
那戴铎轻轻遛竿儿,也是不急收竿儿。言到:“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待贤弟殿试高中,到时候我定备上厚礼前往道贺。”
“戴兄客气客气。日后有事,尽管开口,咱们兄弟共享荣华。”
戴铎心中暗忖,此等自鸣得意、自命不凡的痴人,怎么遍地都是,如同垃圾一般。似这般人,满脑瓜子的小聪明、小算盘,就像河沟子里的蛤蟆一样,每天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