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痴呆坐了一会儿,忽然,彭修禾心底升起一腔难以抑制的怨念,他剜了一眼众星拱月般的李玺,深深的憎恨从脚底一直燃到发顶。
没错,就是憎恨。
他已经有了那么好的出身和家世,还拜了齐大哥为师,为什么还要娶大丫?!
他凭什么凭什么那么好命打生下来就锦衣玉食前程无忧。
而自己除了拼命努力好像别无出路,凭什么,这不公平!!
彭修禾恨着恨着眼泪都快下来了,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恭贺声,再看眼前的酒碗盘盏,都好像要跳起来去巴结李玺似的,不由恨意更甚。
他兀自端起酒碗,一口气灌了个干净。
好冷
好辣
好苦!
眼泪终是不争气的呛了下来,这一夜就再也没有停过。
除了大蛋,似乎没有人察觉到彭修禾的失态,不过即使察觉了又怎样,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感受。
酒宴仍在继续,因着李齐两家结亲的事,席间的气氛更加高涨。
彭修禾灌了自己一肚子酒,踉跄着往耳房走。
院中不知何时架满了帐篷,是了,彭修禾苦笑,以后他们就是齐大哥手下的兵了。
一阵晚风簌簌而过,立在廊下的彭修禾被冷风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这远远比不上心里的寒。
是他先认识她的,他们还一起经历过绑架,是患难之交。
李玺这个小人!他早就看出这厮不是什么好鸟,上回来齐家尝菜的时候,他就抓着自己的口误不放,还嘲笑自己没见过世面
小人!小人!!
彭修禾愤怒的捶了一下廊柱,抬起脚,却不知该往哪去。
齐家他来过很多次,从他们住在赵大哥的小院一直到搬进这个院子,他很熟悉这里的布局,一草一木,那架秋千前几天他们还一起打过
彭修禾默默地回忆着同大丫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曾不止一次幻想过以后,说不定能以家人的身份住进这个院子
泪水再次冲刷过脸颊,他眼前一片朦胧。
“小幺哥儿,你干啥呢?”大丫的声音兀然在身后响起。
“没,没事,”彭修禾慌张的抹了下下巴,“这么晚了你咋还没睡。”
还不是为了等你们喝酒!
“哦,我娘熬了醒酒汤,让我过来看看。”大丫手中托着一个木盘,上面摆满了小盅。她在空气中嗅了嗅鼻子,蹙眉道:“你也喝酒啦?”
“噢,没,呃,我”彭修禾像是当场被先生抓住了开小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经意瞧见大丫露出的半截手腕,心中又酸又涩。
“你戴了?”他指的是大丫手上的镯子。
大丫莫名,“不是你说这镯子是你花了一个月才磨出来的,我不戴就对不起您老人家的心血嘛。”
“没,没想到你还记得。”彭修禾的脸更红了。
大丫: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下午才说的话我晚上就能忘,那我以后什么也不用干了!”
这话刺的彭修禾心中泛苦,你以后可不是什么都不用干了么,嫁到将军府当少奶奶谁还敢
“怎么在这儿吃冷风?”
李玺的“恰巧”出现让彭修禾的表情又一次定格在难堪,这让李玺没由来的心情大好。他笑着一手接过托盘一手牵起大丫,好像没看见彭修禾一般。“走,进屋。”
大丫一直跟刘氏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