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兰晓得她口中的先生是指谁,心中不由钦佩她的坦诚,反观自己,虽也给那人缝过荷包,可要这样说出来,却是不敢。
她收敛心思,仔细观察荷包一番,心中有数,耐心指导褚清辉接下去该怎么绣。
有她在,褚清辉只花了小半下午的时间,就将那荷包绣完了,她翻来覆去地看,握在手中兴奋不已道:“芷兰妹妹太厉害了,以后还有什么荷包呀手帕呀,要我转交给妹夫,尽管拿来,不要客气!”
林芷兰给她闹红了脸,小声道:“哪还有什么,再没有了。”
褚清辉歪歪脑袋,笑嘻嘻道:“妹夫听见这话,可得伤心坏了。”
“哎呀表姐——”林芷兰羞得不说话。
“好啦好啦,我不说,只管做就是,你有什么要给他的,就拿来我这儿。放心,不取笑你。”褚清辉说得一本正经。
林芷兰垂着脑袋不理她。心里却在想着,要不然……再给他绣个荷包?上次他来府中,又送了一个镯子,就当是礼尚往来吧。她在心中这样说服自己。
夜晚,褚清辉躺在床上,枕头两侧,一个是闫默送她的小人像,一个是她将要送给闫默的荷包,她的脑袋就端端正正地枕在最中央,一会儿偏头看看这个,一会儿又偏头看看另一个,不知想到什么,看着看着,就乐呵呵地笑起来。
好在伺候的人都在外殿,没人听到她的傻笑。
夜正宁静,窗台上忽然传来吭的一声,似乎是什么打在上头。
褚清辉初时没注意,过了几息,又传来一声。她不由疑惑,侧耳听了听,等第三声传来的时候,忽地眼前一亮,掀开被子飞奔下床,推开窗户往外看去。一双杏眼就算在夜色中,也亮晶晶水盈盈的。
好在没叫她失望,窗外那棵早晨栖满了小鸟的树上,落下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先生!”褚清辉压抑着欢呼一声。
闫默却在看清她之后,下落的身形在空中凝滞了一瞬。
夏日天热,褚清辉就寝时只穿着一身薄薄的寝衣,此时在床铺上滚过了,衣衫并不整齐,露出胸口一小片肌肤,在夜色下,白皙剔透得似乎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他移开眼,道:“去把外袍披上。”
褚清辉不解:“一点都不冷呀。”
“听话,”闫默道,“夜风凉。”
“好吧好吧。”褚清辉嘟了嘟嘴,跑回去拿了外衣披上,又跑过来,扒在窗台上,“先生要进来吗?”
闫默摇摇头,那是她的闺房,成亲之前,他都不会踏入。他又伸手将她的外袍衣领整理好,方才与她对视。
褚清辉也不坚持,只拿一双欢喜的眼看他,“先生是怎么来的?一路飞过来吗?累不累呀?”
闫默无奈道:“骑马。”虽然他内力深厚,可有马在,谁会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就面前这粉团想法奇特。
褚清辉点点脑袋,并不觉得失望,又问:“先生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以为至少得过十余日呢。”
“我要离京一阵,今日已向陛下上书。”
“怎么了?”褚清辉问。
“重青昨晚遭人暗算,是仇家下手,我需了结此事。”他说着,面色越发凛然。
“师弟怎么样?要不要紧?”褚清辉连忙追问。
“性命无碍,正好叫他安分几日。”
冯重青自从送聘礼来京城,便一直没离开。城中大大小小的酒楼食肆都被他跑遍了,还立下豪言壮志,说要吃遍京城。
那仇家,其实不是他的仇家,而是上清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