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到午时,秦月总共就卖出去二十文钱。她心间多少有些愁闷,拿了些点心打包妥,分给了街市上的乞丐。
衣着褴褛的行乞之人纷纷朝秦月道谢:“姑娘真是菩萨心肠!”秦月微微一笑,回了摊铺前照看生意。
她不知她方才的举动已被一人瞧在眼里,低头摆放糕点时,听得身前一道润朗的声音在问:“姑娘的点心多少钱?”
“你要何种口味——”抬起头的秦月一时愣住。站在摊铺前的男子英华郎俊,他一身锦衣华服,雅致中亦是沉稳。
秦月并未料到:“安国公世子……”
在她身前的人正是徐武,他眸色温和,正含笑朝她道:“给我包一些吧。”
秦月有些发怔,她迟疑了片刻才将包好的点心递给徐武,“就当是我送给世子的,当我谢过世子往前的恩情。”
“既然你无罪,便不必谢我。”
徐武放下一锭白银在案前:“冠北侯府误会了姑娘,致使姑娘生意不好,今后我会每日派人来取些点心,姑娘便事先为我做好吧。”
秦月诧异道:“世子不必如此,店里过段时日就好了。”
徐武淡然一笑,未再说什么,转身上了前处停靠的一辆马车中。
秦月望着案头的那锭白银,心头有些暖意。
载着徐武的那辆马车一路驶去了冠北侯府,府中家丁将他引入内院,庭中假山后的水榭池旁,陆宴正端坐在茶寮内等候。
“陆兄。”徐武迈上石阶,走进茶寮内将点心放在了案台上。
陆宴勾起一笑:“我请你饮酒,你还知自备点心。”
徐武举杯与陆宴对饮,两人谈及朝事后,徐武才道:“陆兄尝一尝这点心,南城角楼那一带都喜欢这家的点心。”
陆宴拾起一块入口,在徐武的询问里点了点头,随口应了声“甚好”。徐武道:“这是青州那姑娘做的点心。”
陆宴眸色一敛,望着案台上颜色与花样各异的点心,竟又拾起一块入口。香甜不腻,软糯可口——就像秦月给他的印象。
是了,哪怕他从未承认,也不可否认秦月就是这般的女子。他脑内,竟莫名就觉得她是那样的温软柔嫩,也香甜如蜜。
却不料大脑内又起疼痛,陆宴放了手中的点心道:“你去了南城?”
“我途径那处,见她待行乞之人仁善,便下车去买了些点心。”徐武戏谑道,“不正是因为点心的事,才让那女子入了牢狱么。”
“她如今如何?”
徐武道:“经那一事,恐是难以维系下去。”
一阵沉默无言,徐武道:“陆兄此番回京,何时再去战场?”
“待十月,我便会再次赶赴边关。”
两人再次谈及朝事,徐武问:“依陆兄看,摄政王张榜所寻的玉佩有何蹊跷?”
陆宴道:“应是与朝政之事无关。虽然摄政王从无谈及,但依照去岁世子秦豫去青州寻亲之事来看,恐怕也是与那件事有关。”
“七年前,不是早已证实摄政王府遗落在民间的女儿已夭折在火场中?”
陆宴摇头道:“寻亲者满腔爱子之心,怕是不甘心的。”
徐武道:“拾到此玉佩者有许多人,都已在赶赴京城的路上。”
两人未再谈及此事,举杯叙起了兄弟之情。
徐武离去后,陆宴望着庭中生长的碧草花木,唤来了长军道:“今后每日去南城角楼,买些点心予老夫人送去。”